“月儿……”苏云泽看着苏云月进来,忙快步走了上来,他心下说不出的紧张,一方面是因为大婚,另一方面则是知道了太多事,怕今日里会有麻烦。
苏云月见他紧张的依仗俊脸微微泛红,忍不住道:“哥哥这还没出门迎新娘子呢,就先红了脸,这要是见了瑞徽姐姐……哦,不对,是嫂嫂,那还不得紧张的话都说不出?”
“你这丫头……”
见苏云泽又是无奈又是脸红的,苏云月痴痴地笑出声来,却是不再闹他,只道:“好了,哥哥,回头还要去拜神祭祖,我就不闹你了,对了,爹爹和娘亲呢?”
闻言,苏云泽的脸色这才好了些,道:“爹爹和娘亲稍后就来。”
苏云月点了点头,想起什么来,道:“哥哥可把今日大婚的路线给记住了?”
“嗯,记住了。”苏云泽被苏云月问的有些不好意思。明明他还是做兄长的,可如今一跟苏云月说话便恍惚有种苏云月还是姐姐的错觉……
对!一定是错觉!他才是兄长!一定得有个做兄长的姿态才行!
想到这儿,苏云泽干咳了两声,就连脸上的红色也消退了不少。
“月儿不必担忧,我虽在边城几年,但上京城的路线我还是记得的,再说了,即便我记不住,也还有这么多人呢!”
闻言,苏云月好笑地眨了眨眼睛,歪着头看着苏云泽道:“哥哥这是不紧张了?”
苏云泽嘴角猛地一抽,继而窘迫地移开目光道:“我本来也没那么紧张……”
他说着,声音便笑了下去。
苏云月还想说什么时,丫鬟便通禀苏成安和严思禅来了。
夫妻俩一身盛装,看着坐在前厅的苏云月和苏云泽,眉眼弯了湾,随即想起什么来,问道:“兰儿呢?怎么不见兰儿?”
苏云月心道,苏云兰如今不比先前,怀了身孕的人,尤其是前几个月,身体最是敏|感脆弱,苏云兰又怕被人发现,如今正是不敢见人的时候,再加上怀了孕的人容易犯困,这个适合,苏云兰怕是还没起……
“兰儿贪睡,想必尚未起,娘亲可要把她喊来?”
在严思禅说起苏云兰时,苏云月敏锐地察觉到一旁的苏云泽脸色微变,忙笑着开口询问。
“不必了,左右也不是非要她在场不可,她愿意睡,就多睡会儿也无妨的。”
厅内燃着数根红烛,苏云月搀扶着严思禅在主位上坐下。
已经是卯时末,眼看着就到了出门的时候,严思禅忽然有些便红了眼眶。
苏成安见状,柔声道:“你瞧瞧你,这大喜的日子,你这是做什么?”
苏云月闻言忙道:“娘亲,这大好的日子,合该欢喜些才是。”
“我就是……高兴。”严思禅拿着手帕擦了眼泪,这才望着苏云泽道:“一转眼,我的泽儿就长大了,如今又要娶妻,我心里是真的高兴,泽儿,去吧。”
只一句,苏云泽便跟着红了眼眶,俯身跪地同严思禅夫妇行了礼,这才扯着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来。
“爹爹和娘亲且等着,儿子这就去把你们儿媳妇接回来!”
“好,好。”
苏成安大笑着连应了两声好,可苏云月还是瞧见了自家爹爹眼角的湿润。
“吉时到,少爷出府吧!”
管家从外面进来通禀。
苏云泽应了一声,这才站起身别了苏氏夫妇,和管家一道朝府外走去。
“墨竹,你跟着哥哥去。”
“是,小姐。”
墨竹闻言快步跟上。
府中负责接亲的丫鬟婆子小厮早早地等在了院子里,待苏云泽一出门,便井然有序地跟在苏云泽伸手出了门。
迎亲的队伍一走,尚书府剩下的人也没什么事儿,只等着迎亲的队伍回来。除此之外,便是迎接宾客上门。
苏家和西武侯府的婚事是陛下钦赐,这上京城的世家贵族们,即便不看尚书府的面子也会因为皇上卖几分薄面,实在不愿意来趟这一趟浑水的,也会送上一份贺礼。
苏云月跟着严思禅待客,无论是宾客还是贺礼全都来者不拒,只命人登记在册,毕竟这些礼日后都是要还回去的。
辰时过半,容珂便带着容王府的贺礼来到了尚书府。
“月儿!”
马车停下,容珂掀开车帘跳下马车,欢喜地朝着苏云月奔来。
严思禅见状,忙带着苏云月一起下了台阶前来迎接。
“拜见郡主。”
见严思禅要同自己行礼,容珂瞬间脸色大变,忙伸手将人扶起来,她心慌太过,以至于说出来的话都凌乱了。
“都是一家人,婶婶,哦不对,是大娘,呃,也不对,我该喊什么来着?”容珂紧张过了头,像是无头苍蝇一般,求救地望向苏云月。
苏云月心下好笑,容珂这般惶恐,怕不是容琛也来了,想必她是怕严思禅向她行了礼,回头容琛会收拾她……
想到这儿,苏云月嘴角不禁溢出几分笑意来,扫了一眼马车,方才收回目光道:“随你,想怎么喊就怎么喊。”
容珂闻言几乎要哭了!她看了看苏云月,看了看严思禅。
神情有一瞬的茫然,眨了眨眼睛后,迟疑了一瞬,道:“娘亲?”
严思禅虽知晓苏云月同容珂关系好,却也不敢乱了礼数,见苏云月这般,忍不住嗔道:“你这丫头,竟是胡说!”话罢,刚要跟容珂赔罪,便听见容珂喊自己娘亲,饶是严思禅活了三十多年,此时也被容珂这一声“娘亲”给雷了个外焦里嫩!
苏云月实在是忍不住了,“噗嗤”笑出声来,她心道:好在如今时间尚早,尚书府门口尚且没什么人,不然这要是被人听见了,可是不得了了。
“郡、郡、郡主,您实在是折煞我了……”
瞧,把自家娘亲吓得说话都结巴了。
眼看着容珂和严思禅全都忐忑无比地看着对方,皆是一副“我是谁,我在哪儿,我现在要怎么办”的欲哭无泪模样,苏云月拼命忍住了笑意,上前打圆场道:“阿珂,喊婶婶就成。”
苏云月忍不住想,她要是再不帮忙,容琛是不是要出来打人了?
容珂获救,望着苏云月的目光里感激的都快要涌出眼泪来了。
“婶婶……”
“哎,哎……”
“婶婶……”
“哎……”
有了那一声“娘亲”在前,严思禅此时在听见这一声“婶婶”只觉得格外亲切。
于是乎,在尚书府门前,两个未曾眸过几次面的人,手拉着手,无比亲近地望着对方,那模样,像极了失散多年方才谋面的母女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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