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8章
“家门不幸，家门不幸那！”苍老的声音带着哭腔，袁老夫人在丫鬟婆子的搀扶之下，心痛又失望的看着被打的袁康平，“康平，你怎么变成这样？”
袁夫人和苗氏也跟着过来了，婆媳俩看着痛心疾首的老夫人，第一次没有上前劝慰，即便整个袁家都差一点被袁康平害了，老夫人也舍不得骂一句重话。
满身狼狈的坐在地上，袁康平擦去嘴角的血迹，看了一眼满头白发的老夫人，短短半日的时间，祖母就从那个雍容华贵、颐享天年的知府老夫人变的如此苍老。
可心软只是一瞬间，袁康平狞笑着，毫无人性的开口道：“为什么？哈哈，祖母你说我为什么？不就是被你的好儿子，我的好大伯给逼的？”
半点不掩饰对大房的仇恨，袁康平厉声道：“我父母是怎么死的？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？杜绝我日后会报复，你们就给我娶了这么个泼妇，这个贱人恶名远播，你们说我还有什么前途？”
姚蓁意行事霸道嚣张，在岷和府不说怨声载道也差不离了，袁康平的老师也好，同窗也罢，包括他曾经的好友，都慢慢的疏离了他，实在是姚蓁意太过于恶毒。
“当日这门婚事也是问过你的。”袁夫人冷声打断了声歇力竭的袁康平，虽说袁夫人也感觉这门亲事结的不对，可袁康平若真的约束，姚蓁意还能这般放纵？
当然，即便真的过不下去了，和离也好，休妻也罢，终究都是一条路，袁夫人情绪太过于波动之下，胸口又绞痛起来，还想要说什么，可看着被婆子搀扶着都摇摇欲坠的老夫人，终究停了话。
倒是站一旁的苗氏忍不住的开口了，“袁康平，虽说爹娘是你的大伯和大伯母，可当初订下婚事，也是老夫人首肯，你也应下了，这才有姚蓁意嫁进来，你凭什么把她送……”
剩下的话苗氏都说不出口，他们夫妻何其无辜？他袁康平仇恨大房，所以就把自己妻子往堂哥床上送，幸好今日他的算计失败了，否则苗氏真想一刀一刀活剐了袁康平。
压抑着怒火，苗氏一扫以往的温婉，再次冷声质问，“袁康平你口口声声说姚蓁意是泼妇，可你何尝不是借着姚蓁意的手捞好处？府中吃的用的，但凡你看上眼的，我们大房都要退让，连你侄儿补身子的药材都要让给你！”
以前苗氏认为是家和万兴，再者上面有老夫人压着，袁府是不可能分家的，苗氏就想着等袁康平日后科举出仕了，他总要离开岷和府，谁知道忍着让着就换来袁康平的变本加厉。
听着儿媳妇质问声里都透着哽咽，袁夫人安抚的拍了拍苗氏的手，“这些年委屈你们了。”
擦了擦眼角溢出来的泪水，苗氏摇头笑了笑，“娘，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委屈不委屈。”
他们夫妻毕竟是小辈，大房这边但凡有什么没满足二房的，岷和府就会谣言满天飞，外人议论谴责的都是娘这个当家夫人，甚至连老夫人也会摆出婆婆的架势训诫娘。
父亲同样会拿家和万事兴的借口让娘退让，说到底娘才是最委屈的那一个。
看着和睦如同母女的婆媳俩，再看着如同生死仇人一般的袁康平和姚蓁意，老夫人嘴唇哆嗦着，满是皱纹的脸上血色尽褪，袁家终究还是走到四分五裂的地步了。
或许是事情已经到了不能再坏的地步了，袁夫人也接受了，也懒得理会满腔仇恨的袁康平，这一次若是老爷再偏袒这个侄子，袁夫人就打算带着儿子孙子们搬出去。
“湛姑娘，让你见笑了。”袁夫人满脸真诚的道歉，本就是袁家的家务事，却把湛姑娘给牵扯进来了。
再者袁夫人也知晓这几日雪花一般送进府中的拜帖，都是因为金家败落了，老爷这个知府就起来了，这些人就见风使舵的想要攀扯关系，说到底也是湛姑娘间接的帮了袁家。
“夫人客气了，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。”湛非鱼不在意的笑道，她也不过是把姚蓁意的丫鬟送了回来。
听到湛非鱼的声音，沉浸在吃了绝子药不能再生儿育女的姚蓁意终于回过神来，猛地转过身来，目光灼热的盯着湛非鱼，那过于热切的眼神让人忍不住怀疑她也要发疯了。
“湛非鱼，你替我报仇弄死袁康平畜生，等你日后去了京城，我必定会护着你，不让那些贱人欺负你这个乡野丫头。”
姚蓁意这话一说出来，在场的人都无语了，这是求人的态度？还一口一个乡野丫头，湛非鱼就算出身不好，可她师从顾学士，即便去了京城，谁敢瞧不起她？
“国有国法，家有家规，袁康平犯了事自然有袁知府处理。”湛非鱼半点不迟疑的拒绝了，瞅着瞬间变脸的姚蓁意，都忍不住要翻白眼了，姚家在京城连中等家族都算不上，否则也不会和袁府结亲，姚蓁意这优越感到底从何而来。
“你不答应？”姚蓁意面色难看，想要发火，可想到自己的处境又压了下来，绷着脸不满的开口：“湛非鱼你不会以为拜师顾学士就能在京城有一席之地？你别忘了你爹娘可都是乡下泥腿子，我外祖母被先帝封为县君，那些贱人都敢明着暗着嘲讽我，更何况你这样的，哼，没有人护着，到时候你就知道会有多艰难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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