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当气氛尴尬时，终于有人忍不住跳出来。
姜莹莹抬眼一瞧，没吭声。
那人喋喋不休道：“是你说拿着罐子就能换的，我来换了，你怎么还翻旧账？你家大业大，让我们占点便宜怎么了？反正只是点酱啊！”
“酱不是大事。”姜莹莹笑眯眯的，“但我这人脾气硬，受不了委屈，你拿莫须有的东西诬陷我厂里的货有问题，我就要跟你论个明白。”
“行了！二狗！我早跟你说，这群有钱人，都是为富不仁！抠门得要死！”有人竟还附和这不要脸的说辞。
“话不能这么说，人家的酱已经挺便宜了，你还逮着机会占便宜，论不厚道，谁也比不过你们！”有个大叔终于忍不住反驳起来。
“就是就是，还恶人先告状呢！有够不要脸的！”
“怪不得成天在街上晃荡，这偷奸耍滑的模样，哪个东家敢用。”
“幸亏没招他干活，这不就是家贼嘛！”
姜莹莹在十七镇名声不错，再加上无条件换货的事在先，大家都认为她是个好人，眼看镇上的混混又做这等不要脸的事，都忍不住奚落起来。
“也就你们厚脸皮，敢拿空罐子来，哎！张光荣，我记得你家婆娘是个贪嘴的，该不会是自己偷吃了，没敢给你说吧？”
“他们无利不起早，我看，不仅图酱，该不会还收了钱，专程来泼脏水吧？”
“对对对，那天他来换酱，大呼小叫的，不知道还以为吃死了人呢！”
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，叫那几个混混涨红了脸。
更有人往地下一躺，耍起赖来。
“今天我要说的就是这个，我厂子里的酱最近被退回来不少，但诸位也看见了，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捣乱，今日大家领了酱，还请帮忙跟周围人解释解释。”
姜莹莹没理底下的混乱，挑眉道：“凡事今天领了酱的，罐子上有特殊的记号，以后还愿意买我家的酱，拿着罐子来，一律半价！”
厚着脸皮占便宜，大多数人做不到，但送到手里的实惠，所有人都乐得接受。
同时，还表示愿意回去跟周围人转述今天的事。
姜莹莹目的达成，将让大家去领酱了。
结束不久，姜莹莹在办公室等着，门被一脚踢开。
“东家！就是他！一直在人群里指挥那群二癞子拱火！”
何师傅火急火燎地进来，还拽进一个矮小的人，随手一推，险些把人推个跟头。
姜莹莹喝了口茶，漫不经心地打量道：“怎么称呼？”
那人长得贼眉鼠眼，刚被何师傅在路上好一通吓唬，早就没了嚣张气焰，臊眉耷眼地回道：“我……我叫徐富贵，我也不瞒你，是有人给我点钱，让我想办法搞坏你生意。”
他接着谄媚道：“不过姜老板不愧是姜老板，手段高超，我自愧不如，您看啊，这钱呢我还剩了些，赔给您成吗？”
“你还挺能屈能伸。”
姜莹莹觉得好笑，这人跟泥鳅似的，滑不留手。
刚才他一直没出声，拿别人当枪使，确实有点小聪明。
“认怂了就交代清楚，谁让你来的？”
“……这个，我确实不知道。”
徐富贵挠挠头，“我就有天起床，看见阳台上多了张纸条，上头写着串电话号码，让我想赚钱就打过去，我一打，对面就给我安排一个这事儿，钱也是半夜撂我家阳台的。”
“有些拿着发霉的酱，来换新酱的，是你指使的么？”姜莹莹继续问道。
“是我想的主意。”
徐富贵道：“但东西是那个人给我的，我就说想多搞几种法子，让你来不及处理，他就给我个地址，让我去取。”
这是遇见聪明的对手啦？
姜莹莹问到想要的答案，把人交给何师傅处理。
自己打了个电话，叫家里的祝铭之出去一趟。
晚上，姜莹莹回了家，发现不仅祝铭之没回来，连祝小米都不见了。
“娘，小米人呢？”她好奇地问祝母。
“这孩子自从跟你出去一趟，心就野了，看她哥出去，也闹着要跟去。”祝母无奈地摇摇头，话里有些抱怨，脸上倒不是责怪的意思。
祝小米以前天天闷家里，她也担心闷出别的病来，眼下活泼了好多，看着也安心。
姜莹莹不置可否。
又过了一个小时，门外传来叽叽喳喳的笑声，姜莹莹连忙去开门，就看见祝铭之和祝小米两个人大包小包的站在门外，看上去玩了一路，脸都红红的。
“嫂子，我把镇上能买的酱，都买回来了。”
祝铭之把东西摆在茶几上，又带祝小米去擦脸，等一回来，就见姜莹莹把每个酱包都打开，手边放着浓茶，拿筷子一个个尝。
“嫂嫂，你在干什么？”祝小米跑到姜莹莹身边，扒着她胳膊，好奇地望。
“我在尝酱啊，你要不要尝尝？看你喜欢哪个。”
祝小米羞涩地摇头，“只要是嫂嫂做的，我都喜欢。”
“哎呦，嘴这么甜呀。”姜莹莹失笑。
“那是，她心情可好了。”
祝铭之忽然开口，话里有些吃味，“嫂子，你之前不是在车上救了个孩子嘛，他好像就是十七镇人，刚在买酱的时候在店里碰见了，小米跟人亲的，我拉到拉不住。”
“顾子志是十七镇人啊？”姜莹莹有些惊讶，不过也没放在心上。
祝小米忽然拉她袖子，献宝似的掏出个小饭盒。
“嫂嫂，顾哥哥送我饭团，说是上次的回礼，你尝尝，我觉得好吃！”
铝制的饭盒里，放着两个手心大的饭团，配的蔬菜切成小丁，五颜六色的，上面还淋着深褐色的酱汁，一看就是做给小孩吃的，精致又可爱。
姜莹莹抵挡不了祝小米眼巴巴的表情，吃了一小口。
“怎么样？”祝小米期待地问道。
姜莹莹慢慢咀嚼，然后顿了顿，眼神忽然意味深长起来。
“……小之啊，你们是在哪家店，碰见顾子志的？”
“什么？”
祝铭之认真回想起来。
“我记得……是西边的洪润堂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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