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莹莹腾出一间最宽敞的客房，撤去家具，只摆放了椅子和一张摆满食物的桌子。
浓郁的香味席卷每个人的鼻腔。
“姐姐……”
刘夏花咽了口唾沫，拉了拉身边人的手，眼巴巴地哀求。
“那个好香啊，姐姐，我能不能吃一口？”
“不行。”刘春花果断摇头。
见妹妹还要再说，她语气一沉，“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吃？你有钱吗？这是你买的吗？”
刘夏花瘪了瘪嘴，“可圆圆姐说，在这儿我能吃饱……”
刘春花皱紧眉头，“东家人好，你不知道什么该干，什么不该干？不是你的东西你去吃，你觉得东家能留你？几天前爹是怎么被扣下的，才三天你就不长记性了？”
她心里有些急，虽然不知道姜莹莹什么意思，但她们已经是这里的学徒工了，如果监守自盗，结果一点不会好，好不容易有希望过好日子，她不能让妹妹糊涂。
“过来，不许看。”刘春花拉住妹妹，抱在怀里，捂住她的耳朵。
刘夏花虽然嘴馋，但听姐姐话的习惯更占了上风，扭了扭身子，终于安分了。
刘大宝已经绕桌子好几圈了。
他观察着上头的菜，烧鸡烧鹅，红烧大虾，油焖竹笋，卤牛肉，黄豆炖猪蹄……
都是上好的荤菜，冒着热气，勾人馋虫。
“喂，你们是这里的伙计了吧？”
他看向角落的姐姐，眼睛一转，指着桌子大声问道：“这东西既然放这儿了，就是让我们吃的意思，我说得没错吧？”
他在家里常对姐姐吆五喝六，心里很清楚对方肯定会顺着自己的话说。
“东家没说过你们可以吃。”
刘春花目光幽静，“如果你们想吃，等一会儿东家来了，你们要先问问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啊？这东西不都放这儿了吗？怎么不能吃！？”
刘大宝不满起来，直接下手撕了个鸡腿。
“行了，你们也过来吃吧。”他冲刘家姐妹说。
他算盘打得好，两个姐姐已经是这儿的伙计了，就算桌上的东西真不能吃，反正她们也吃了，到时候姜老板想罚人，念在自己和她们的关系上，也不会好意思罚。
刘夏花有些意动。
刘春花一咬牙，伸手在妹妹胳膊上捏了一把，斥道：“东家断了你吃喝了？饿死鬼投胎？你要想吃，你就去，别说是我妹妹，我再也不管你了！”
“别，别……”刘夏花这才害怕起来，“大姐，我不吃了，你别生气，别不要我……”
“切，二姐啊，你干嘛还死跟着她。”刘大宝挑拨道。
“饭都不让吃，这地方有什么可待的，你还不如跟我回家呢！”
他和刘夏花是同胞，却比她高了足足两头，中气十足道：“喂，你们这些，刚才看半天了吧？赶紧的，吃完再说！就算应聘不上，吃顿好的也不亏！”
众人本就心动，被他一带头，纷纷动手去抢。
不过也有些人坐在原处，表情踌躇，但没敢上前。
“诸位觉得味道怎么样？”
这时，门被推开，姜莹莹笑眯眯地走进来。
刘大宝眼疾手快，把东西往嘴里一塞，拿袖子擦擦嘴边。
“不问自取视为偷，我还以为前几天的事传出去，你们已经长教训了。”
她看了看樊圆圆，说道：“你受累，把刚才吃过东西的人都送走吧。”
“好。”
樊圆圆点头，抽出名单开始念，“王大林，李长子……”
“哎哎！我没吃啊！”刘大宝在衣服上擦了擦手。
“不信，不信你问那两个人！”
他盯着刘春花的脸，意有所指，“我娘今天让我来，是觉得我肯定能进的，我不能让她失望，不然她该有多伤心啊！”
他娘回去想了想，还是让他来了，说如果有两个姐姐罩着，他混个工作也不错，那些琐碎事，大不了让姐姐帮他干了，还能多拿一分工钱呢！
刘春花听出他的未尽之言，脸色极其难看。
“喂，你哑巴了吗？说话啊！”刘大宝边说，边往她们这边走。
他还撸起袖子，这放在家里，就是要打她们出气。
刘夏花抿了抿唇，“他没……”
“他吃了。”刘春花打断道，她看向姜莹莹似笑非笑的眼睛，认真道：“他最先吃的，还让我们一起吃，后来我们没吃，他就叫其他人一起。”
“你！”刘大宝没想到姐姐居然不护着自己，脸色大变。
“不错。”
姜莹莹却满意地点点头，她不介意给这些被忽视的姑娘一份工作，但如果对方不知独立，一心还倒贴家里，难保不会是第二个赵欢欢，吃里扒外，最后倒打一耙。
她赌不起这个。
“刘大宝，是吧？”姜莹莹笑道：“你是自己走，还是我叫人把你扔出去？”
片刻后，姜莹莹看着剩下来的一小半人。
“恭喜你们，通过我的第一关。”
流水席近在眼前，她需要尽快找到一批能用的人，做服务业最重要的就是手脚干净。
姜莹莹扫过底下的人，大多数人都纤细瘦弱，脸色蜡黄。
刘家村穷惯了，大人孩子吃不饱很正常。
“第二项，你们去院子里集合吧。”
她拍了下手，把人带到后院。
池塘已经灌满了水，空地上拉了直线，一角还堆着沙袋。
“会游泳的，到池塘去试试，跑得快的上跑道准备，所有人都把沙袋绑在手腕上。”
姜莹莹笑了笑，先让他们各自展示自己会的东西，又让他们去端放了石头的托盘。
“拿不动随时可以放下，我不勉强。”
姜莹莹不可能招一群病秧子来，院子一旦开业，工作量绝对不小，这些人虽然因为营养问题力气有所下降，但也不能差太多。
很快，有些人在测试中败下阵来。
姜莹莹在人群里穿梭观察，忽然脚步一顿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一个满脸憋得通红的姑娘抬眼看她，从牙缝里挤出字。
“我……叫……虎妞。”
从语气里不难看出，她明显力气即将耗空，但意外的是，她的手臂平稳得惊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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