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大伯这下是真的失望了。
明明这件事，从头到尾都是张家这边挑起来的，现在被人反击了，居然就想这么悄无声息地忍下来，然后被动的掀篇过去。
一个能看出海运方面隐患的人，哪怕是对手，也有极大的价值！
“姜莹莹这人是个可用之人。”
他强调道：“你是张家的家主，应该选择对家族最有利的做法。”
至于妻子和孩子，不是说不重要，只是以前没姜莹莹，难道这孩子就不生了？
不过是找出来的蹩脚借口而已！
张戌东的脸色一片惨白，张了张嘴，却最终没有点头。
他的自尊，不允许他向姜莹莹低头。
张大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“好吧，既然如此。”
他看向席列末尾，一位眉眼平静，从头到尾不发一言的年轻男人，吩咐道：“戌玺，你就代表我，去跟这位姜小姐见个面吧，不是以张家人的身份，就单纯只是我的身份。”
张戌玺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，整个人愣了一下，然后很快地反应过来。
“好的，大伯。”
他和张戌东是同辈的，甚至从能力上更为出众，只是当年考虑到想要守成的家主，所以刻意压下了他的锋芒，让更为包容和温和的张戌东上位。
当年的决定……真的是对的么？
张大伯前所未有地反省起来。
“大伯！这种事他就……”张戌东对上他的神情，心里一跳，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，让他忍不住出声阻拦，“既然非要见，那当然是我来见，毕竟我……”
“您是家主，您去，不就是表明要低头求和了吗？”
张戌玺温和地打断他，“还是我去吧，我人微言轻，有了大伯的许可，算是刚刚好够格，我去见这位姜老板，要是真的说不成，也不伤两家的体面。”
毕竟只是个小人物去见面而已。
办得好了，就是张大伯看人准，办不好了，更是难免的。
张戌东的脸色更难看了。
他一直都知道，这个堂弟比自己有能力，但是那又怎么样，他才是家主，再有能力也能屈居他之下，张大伯更是当年亲自出手，压住了对方的前程。
而现在，居然又要把他推出来？
“就这么定了。”张大伯却没心思继续纠缠，直接敲定了这件事。
“戌玺，你之后来找我。”
“好的，大伯。”张戌玺微不可闻地勾了勾嘴角。
“嘿！莹莹！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，你这一手，可都传开了！”
京城，一间普普通通的烤串店里，梁红边吃东西，边大呼过瘾。
“张家啊，那家伙，庞然大物，却被人整得焦头烂额，其他几家看了，也是纷纷自查，唯恐自家被查出来，我看那些人慌慌张张的样子，差点没笑死我！”
梁红痛快地拍了拍大腿，对于她来说，姜莹莹做成一笔大单子，她的分红只多不少，她赚钱痛快，看着姜莹莹就更喜欢了。
“你怎么看个热闹都这么闹？”
姜莹莹笑了笑，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捡钱了呢！”
“可不是捡钱了！”
梁红神秘一笑，凑到她耳边道：“好几家想走海运的，都担心货被卡住耽误了回款，私下偷偷跟我联系呢。”
“尤其是运吃的，听说我一直做你的生意，一看就是有经验的，有两家已经把合同跟我签了！下个季度就是我来做生意，好大两笔单子呢！”
“你是不知道啊，那些弄海运的，平时都看不起我们，觉得我们都是买的汽车，没他们那个运货的轮船体面，可现在好了，一卡就是满船货物被卡住，乐子大了吧？”
“噗。”姜莹莹忍不住笑了。
“原来这陆运和海运之间，还有鄙视链啊……”
“那可不！别说我们，他们自己还比呢！”
梁红信誓旦旦道：“不过你放心，我这人很讲义气的，虽然是谁的生意都接，但如果是张家的客户来了，我肯定优先接他们的。”
姜莹莹哑然失笑，“那也好，仰仗梁老板给我出气咯。”
梁红这次是刚好回京城谈生意，两个人才抽空见了一面。
虽然一直喊着要大宰姜莹莹一笔，但事实上，最终也不过来了这个普通的烤串摊子上。
“对了，有个事，有人托我给你递个话啊。”
梁红来得急，一口气吃了个半饱，才有空说别的。
“张家那边，是想要跟你求和了，不过他们内部到现在啊，还没彻底掰扯明白，但想求和的一方，已经有人找到了我，想来探一探你的口风。”
“既然是探我的口风，哪有你这么问的。”姜莹莹挑了下眉，戏谑地反问道：“好歹隐晦点，让我听不出来你的意识啊？”
“那他们可不值当。”梁红笑嘻嘻道。
“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，我忽悠你，不就是忽悠我自己，我可不傻。”
姜莹莹越来越好，她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。
“行了，那你说说吧，要探我什么口风？”姜莹莹笑着点了点头，问道。
“这人其实我略有耳闻，险些成了张家家主，只可惜被压下来了。”
梁红也不客气，直接道：“这人叫张戌玺，玉玺的玺，你一听这名也该知道，这人比现在那位听着贵，本来也就是这位被给予的希望比较大。”
那也不是按名字谁贵论的啊？
姜莹莹对梁红这种烂七八糟的说法，弄得哭笑不得。
不过她不插嘴，就听对方继续说：“这人被张家欺负的可以，不允许他参与家族的生意不说，甚至不许他在海运方面自立门户，唯恐被抢了生意，不过他确实有能力，反而跑去搞陆运了，我以前就接触过他几回，挺精明一人。”
“那你觉得，这人是什么目的？”姜莹莹眨了眨眼，问道。
“听起来，他好像说不上话啊。”
“他是说不上话，但这回他不是代表自己来的，是带着张家长辈的意思来的，对方是张戌东的大伯，是上一任家主的左右手，论资排辈的话，张戌东都要老实挨训！”
梁红冲她挤了挤眼睛，“怎么样？有兴趣见上一面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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