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陈道荣疑惑的看着自己，方舟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，耐心的解释道。
“陈老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，这件瓷盘应该不少人说过他是民窑出品吧！”
对于方舟猜中了自己心中所想，陈道荣心中的震惊更甚了。
方舟继续说道。
“这件瓷盘，不论是从它的造型，还是色釉的饱和度来说，都足矣称得上是完美二字，是真品无疑，最主要的便是区分他是官窑还是民窑出品。”
“没错。”陈道荣点了点头。“但之前我也找人鉴定过，都说它没有落款，应该是民窑出品。”
“而且清代时期，特别是康熙年间，各地的民窑发展极为迅速，手艺也是十分高超，几乎达到了可以与官窑媲美的地步。”
“虽然官窑出品的瓷器，偶尔也会出现没有落款的情况，但那毕竟是少数。我的这一件，又刚好是没有落款的，你连底款都没有看过，怎会如此断定它是官窑出品？”
陈道荣说出了心中的疑问。
方舟笑了笑。
“陈老的确称得上是真正的古玩玩家了，这些知识很多人都不知道呢。”
“不过这分辨清代瓷器是否为官窑出品，可并不是只有看落款这一种办法。”
陈道荣顿时来了兴趣。
“哦？那方少掌柜是怎样分辨的？可否说来一听？”
方舟朝着陈道荣拱了拱手。
“陈老说的哪里话，陈老是方天鉴的老主顾了，又跟家父熟识，于情于理我也不应该藏私！”
听到方舟这么说，陈道荣顿时满脸惊喜。
又碍于面子不好直说，只能强忍着追问的冲动。
这幅模样看的方舟心中有些暗自发笑，不过他自然是不敢表露出来的，连忙正色道。
“陈老也说了，官窑出品也偶尔会出现没有落款的情况，而有的民窑，为了提升价值，仿制官窑的落款，也是有出现过。”
“所以从落款来分辨，虽说是最常见的方法，但并不完全准确。”
“我说的方法，便是从图案来分辨！”
陈道荣皱了皱眉头。
“图案？”
“对，就是图案！”方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。
“康熙年间，皇帝大肆招贤纳士，所以在当时，文人雅士的图案最为流行，各种瓷器玉器，以及当时的木器等，都会有这样的图案。”
“而图案虽然一样，但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。”
陈道荣好奇的问道。
“什么区别！”
方舟轻轻抚摸着玉盘，淡淡的吐出两个字。
“气质！”
陈道荣更加不解了。
“气质？”
那是何种虚无缥缈的东西？
方舟继续说道。
“没错！就比如我与您，身份和年龄都不同，对待同一件事的看法自然也是不同！”
“官窑，作为当时的统治者，自然是无可比拟的傲气，画出来的人物，自然也是清冷端庄。”
“而民窑出品的瓷器，有着追赶官窑的工艺，又不敢逾越，人物图案自然也是桀骜不羁！”
“这件瓷盘上的凤凰，本就在当时属于比较少见的图案，又是翱翔於天，俯视众生的模样，自然是属于官窑才有的！”
“民窑出品的瓷器，哪敢出现这样的天子图案？”
话到此处，陈道荣已经彻底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。
只是嘴里一直念道。
“原来如此，原来如此......”
突然，陈道荣清醒过来，有些激动的握住了方舟的手。
“方少掌柜一席话，真是让我这几十年的古玩经验都觉得有些惭愧！”
方舟连连摇头。
“陈老过誉了，您能寻要这也的古玩，眼力自然不会差！小子只是碰巧了解到了陈老未曾涉足过的领域罢了！”
“我还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，陈老这样说，简直是让小子羞愧啊！”
陈道荣拍着方舟的手，不断的夸赞。
“方云海真是有个好儿子啊！”
“方天鉴后继有人！不，说不定方天鉴在你手里，会比方云海走的更高更远！”
“你父亲他为人忠厚，不愿与人争抢，但你不一样，我从你的眼力，看到了一股强烈的冲劲！”
“虽然方云海打了眼，但他却有个更厉害的儿子！”
方舟有些感动，难得事发之后，还有人愿意如此的相信方天鉴。
一上午的等待，他原本还有些心灰意冷。
现在却已经彻底被陈老给激励起来了。
“陈老，其实父亲这次打眼，也是被人陷害所致！”
陈道荣的表情顿时一僵。
“什么？是谁陷害的？他怎么没跟我说过？是谁陷害的，我这就去赵通算账！”
方舟摆了摆手，“陈老，不用麻烦您了！这件事我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解决的！”
陈道荣怔了怔，也是点了点头。
“那好，要是需要帮忙，你一定要跟我说！”
方舟连忙点头，不过也并没有麻烦陈道荣的打算。
“哦对了，方少掌柜，你觉得我这件瓷盘价格价格出手比较合适？”
方舟摩挲了两下下巴思索着，而后说道。
“据我估计的话，大概是在三十到五十万左右。”
“正是因为它没有落款，多多少少对于市场价值有一定的影响。”
“不过我建议陈老将它拿到盛天阁的拍卖会上去，应该还会超过这个数！”
陈道荣顿时一脸惊喜。
“当真？这瓷盘我当初只花了五万！”
方舟顿时抱拳道。
“那就恭喜陈老捡宝了！”
陈道荣微微摇了摇头。
方舟有些诧异。
“陈老，您这是？”
陈道荣满脸笑容的说道。
“我啊，也不去什么盛天阁的拍卖会了，这件瓷盘，我就放在方天鉴寄售了！”
“我也知道，你们方天鉴现在重新开张，资金肯定有点紧张，这样，我只要三十万，能多卖出来多少，都是你的！”
方舟有些受宠若惊。
“可陈老，这样您会损失许多利润！”
陈道荣不在意的摆了摆手。
“诶！我都这把年纪了，钱多点少点无所谓的！”
“况且本来我也只花了五万，有的赚就不错了！”
方舟大喜，连忙拿过账本帮陈道荣登记。
一切妥当后，陈道荣喝完最后一口茶，便拎起地上的鸟笼。
“行了，我还要去溜鸟呢，就不多留了！”
说完，陈道荣迈步就要往出走。
方舟连忙起身将陈道荣送到门口。
“行了，不用送了！”
“对了，记得告诉你爸，有空来找我喝酒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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