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三的课业繁重，时间紧迫，好在脑袋沾上枕头立刻睡着。翌日闹钟响，似乎仅仅只过一瞬间。
她揉了揉眼睛，清醒过来立刻起床洗漱，之后才和起床的妈妈一起推着车子上街。
春日的早晨，凛冽的寒风刮在浑身冷飕飕的。
经过一夜的休息，母亲有了些许精神。两人安好来车子，母亲很快开始生火。
一人抚养两个上学的孩子着实吃力，妈妈不知听谁的劝说，把家里仅有的存款都取出来，购置一辆二手的烙饼的装备，停在小路口给过往的学生以及上班族做饼。
一个饼好几块钱，再说成本只是需要一点点，利润惊人，只要肯吃苦，别说养活儿女读书，就算以后买房置业都不在话下。
类似的话听得多了，妈妈逐渐动心，于是稍稍学习便开始了创业，可是她的力气不大，沈灵羽于是充当帮手。
此刻母亲连干活都一瘸一瘸的，寒风吹得嘴唇发紫也顾不上，一直在做准备着。
凳子太低了，一有客人前来，她便要起身单脚站立干活，越发显得吃力。
“妈，我来吧。”
以往沈灵羽只是在繁忙时坐在旁边打下手，其余的时间都在默默背单词，今日见母亲受伤的腿，顿时丢下书。
她的动作显得很笨拙，在外面吃早餐的客人个个赶时间，沈灵羽心中着急，只是手下调好的面汤更加不听使唤，摊得的厚薄不均匀.
瞧着等待的人不耐烦，她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，不去想其她，专心致志地盯着。
第一个对方很不满意，沈灵羽少收了两块钱，让妈妈不尽心疼。
不过女儿已经尽力了，担心伤她自尊才暗自忍了下来，低头在旁边搓着药酒，恨不得立刻痊愈。
两个，三个，到最后面慢慢得心应手。
“给我一个饼，不要葱花！”
沈灵羽听到声音下意识抬头，对方也发现了，惊讶道：“是你！”
是她的同学，还是林沣的同桌。
沈灵羽给他多加了一个蛋，麻利地做好递给他时对方都看呆了，木然地接过来，想了想从口袋里再掏出零钱，“我给你补上！”
“不用啦！”
她笑着摆手很快又有几人前来。
车子才骑几步，回头看向沈灵羽。
前几次经过一直见到有个小女孩在旁边看书，瞧着背影有几分眼熟，没想到居然是同学。
看她神色自若，没有半分尴尬，莫非在家里受到歧视，不重视，才在临近高考如此关键的时刻还被迫干活？
掐准好时间，沈灵羽不让妈妈单独干下去，已经过了最高峰，后面只有零零散散的客人。
万一撞见来上班的城管，母亲的双脚不便，要是再磕着碰着，可不得在医院躺着。
听说会住院，妈妈才勉强同意早早收摊。
踩着铃声，沈灵羽走进教室，众人对她投来的目光复杂，有的透着同情，有人带着嘲讽。
竟然抛头露面，她早已已经做好准备。
刚把书包塞进课桌，同桌小声地说道：“你不知道吧，刚刚一个大嘴巴传开，说你……”
沈灵羽对她轻轻地嘘了声，目光看向教室门口。
早读课老师已经来到门口，朗朗读声中，同桌不甘心，竖起课本遮挡，转头对沈灵羽说道：“他们把你说的很悲惨，在家里吃不饱穿不暖，还问是不是后妈呢？”
沈灵羽无奈，指了指她的课本，让她认真看书，同时不以为然地说道：“尽自己的能力为家人减轻负担，我觉得没什么！”
“你怎么能说的这么坦然呢？现在我们是什么身份，高三呀！”
看她大惊小怪的，都是小女孩的心思。
不过也是，如今大环境里作祟，不怪他们，高考毕竟是人生的第一次机遇，能改变命运，谁不想着争分夺秒考出好成绩？
因为下雨，大课间不用去操场做操，二十分钟的课间休息，对他们来说弥足珍贵。
众人打打闹闹的，处处洋溢着十七八岁少男少女的活力。沈灵羽刚从洗手间出来时，立刻发现走廊的林沣。
单手插在裤袋里，背靠着墙壁的瓷砖，他冲着沈灵羽挥手。
雨天的走廊光线暗淡，有不少人正靠着墙壁聊天说话，两人在一处并不显眼。
林沣好似酝酿了许久，等到沈灵羽笑问道有何事，他才小心道：“我有个弟弟，他的成绩不好，想找人补习，想来想去只有你最适合！”
他的弟弟不过小学生，他亲自教也绰绰有余，为何非得找到自己？
“我现在可能没空！”
“其实家里很是看重，酬劳你随意开！”
眼见沈灵羽我要回教室，林沣急了。
她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，眼睛里闪着亮光，“是你弟弟的意思，还是你的意思呢？”
他的神色凝重，没有往日的开朗，想来同桌已经告知过，才迂回地替自己找事做。
“时间短，报酬高，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吗？”
以前倒罢了，明天就是一模考试，沈灵羽还在外面风雨奔波，想着她瘦瘦小小的身体扛了太多生活的重任，他于心不忍的。
“不用了，这份差事留给别人！”
沈灵羽刚想离开，却被他一把抓住，好似觉得不妥，很快手又松开。
“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呢？现在时间如此宝贵，为了一点点的蝇头小利出卖时间，以后会后悔的。”
沈灵羽注定上高等学府，只不过她的成绩稳定上升，但毕竟是高考，她的心思不完全在学习上，若是出了意外，往后会后悔终生。
自己也会因为冷漠旁观而无法面对。
“多谢好意，时间确实宝贵，可是连名人都说啦，它像海绵里的水，挤挤就有啦，不必为我担心！”
沈灵羽冲他甜甜一笑，心中有几分感激。
本以为自己能够兼顾的，在大考后发现有些弱项并没有显著提高，一部分的答案仅有些微的把握，甚至于有猜测的成分。
等到几门试卷考完，她的心情沉重。
学样操场旁边的荷花池，不少同学或靠或坐在栏杆，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，沈灵羽坐在石椅上抓紧时间背课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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