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个腰细腿长的姑娘拦住了两个人的去路。
“美人，别挡道啊。”凌芷霜压低声音，清亮的女音被压制成雌雄难辨的少年音。
她从怀里摸出一颗珍珠：“我与美人有缘赠与美人珍珠，当知我意。身后那几个是府里的下人，总是喜欢抓我们，美人……”
她微微一挑眉，眼里盛满了笑意。
姑娘难得见到这样贵气又嘴甜的小少年，接过了珍珠：“老娘我去会会她，小公子放心。”
她侧身而过的瞬间，凌芷霜脸上的笑容消失，继续拉着慕景烨在复杂的回字楼里乱逛。
不知道越过了多少姑娘，香粉蹭了一身。
他们在三楼的西北角停下。
凌芷霜松开握住慕景烨的手，感觉到身体的能量没有波动。
果然，拉手这种不算肢体接触吗？
“你在躲谁？”
“是你在躲谁？”凌芷霜回问了一句：“他们不是冲着我来的。”她下意识的反应是因为身处战场久了，对危机的直觉。
她刚刚看见的褐色衣服的小二，明显是个杀手。
她凝神往下一看，至少看见三个褐色衣服身上冒着黑气。
杀手，专业的杀手。
“有人想买你的命吗？”还没等慕景烨狡辩，凌芷霜就掰着手说道：“我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，肯定不是来买我的命。就算再不怎么喜欢我的父亲，杀了我也无济于事。所以肯定是冲着你来的。”
凌芷霜笑着说道：“还不少。”
慕景烨从刚刚凌芷霜的举动中，就能看出她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很多。
“你是怎么看出来的？”
凌芷霜心脏跳动漏了一拍。
这些日子过得太安逸了，她疏于防范了，差点就暴露了。
很快她就想好了说辞：“有什么难的，我天生五感就很好，这些人的脚步轻重，我一听就多少知道。你刚刚没听见吗？隐在你身后的兵器碰撞的声音。”
慕景烨没听见，却也没有怀疑。
江湖上的确有能听音辨位的，天生音感强的，他也不是没见过。
“那你为什么要救我呢？”
这就算承认了那些人是冲着他来的。凌芷霜不过脑子的回答：“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你死在我的面前。”
“就那么简单？”
慕景烨不信。
凌芷霜不用看都知道他不信：“肯定还有别的原因，不过我不想告诉你。”
“你不问我他们为什么杀我？”
凌芷霜靠着护栏，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：“我听爹爹说过，你四年前暗中促成了四大家族血案。这些人到底有没有沾染前朝余孽说不清楚，可你手上的确是沾上了血，对吧？”
她偏头一看，刚刚扮小二的杀手，大半已经不见了，应该是被慕景烨的人带走了。
就剩下一个，正在稳稳的上茶，他身上冒着黑气。
凌芷霜伸手点了点：“还有他。”
慕景烨一直带着的书童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，用眼神询问慕景烨后，带人下去抓人了。
一场风波就这样悄然消失。
不管是游街还是逛花楼的客人，都不懂。鬼魅穿行于他们之间，又死于荒郊野岭之外。
“我这算救了你一命吧？”
救人在凌芷霜的意料之外，救都救了，还差点暴露了身份，总得要点好处吧？
慕景烨也在等凌芷霜提起要求。
凌芷霜如果是没有什么目的的救他的话，他不会让她活过今晚。当然，如果要求太离谱也不行。
“你想要什么？”慕景烨大冬天的，还带一把故作风雅的扇子，此时他把打开的扇子合起来，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。
凌芷霜伸出手，毫不犹豫的抱住了慕景烨。
慕景烨手已经移到了凌芷霜的后脖颈，一旦她有别的动静，就下手弄死她。
凌芷霜就这样搂着慕景烨的腰，加能量啊！
才加了小一会儿，就被慕景烨拎着衣服领子，推开了：“郡主这是做什么？”
“吃你豆腐啊？你难道看不出来吗？”凌芷霜摸了一把慕景烨的下巴：“我其实蛮喜欢你的。”
说完就转身走了。
“……”
慕景烨后知后觉才发觉自己被调戏了，想要追上凌芷霜，却发现那人已经没有了踪影，宛如鬼魅一般，一入人群，除非她愿意，就再也找不到一般。
他摸着下巴，想到刚刚的那个拥抱，和她轻佻的动作，就忍不住蹙眉：“将军府一个两个都是狐狸，还是喜欢占便宜的狐狸。”
小狐狸凌芷霜游走于月色之下，她身上的男装宽大偏暗，不见华丽的花纹，加上她刻意，没有太多人会注意到她脚步轻快，游走于除了皇宫之外的各个角落。
元宵灯会无比繁华，再繁华也有散会的时刻。
除了透着甜丝丝香气的花楼，很少有能熬得过深夜的商铺。
随着人群越来越少，在街道上寻找凌芷霜的侍卫越来越着急。
其中一个已经拿出了信号弹，打算告知凌高寒，凌芷霜丢了。
还没等他们把信号弹往天上一抛，就见不远处，慕景烨缓缓走来。
他身边跟着的是一个身穿灰衣的小公子，身后跟着十个家丁。
等他走近，侍卫才看清楚他身边跟着的这个，是凌芷霜。
凌芷霜在城门下转了一圈，转头就被慕景烨带着人抓住了。
不过调戏了一下他，多大的事情，带那么多人来抓她。
“郡主！”
侍卫上前，护住凌芷霜。
凌芷霜从侍卫身后探出头，指着慕景烨：“背信弃义的东西，我记住了。”她说完扭头就走。
侍卫连忙跟上，还没走几步，就听见慕景烨的声音顺着夜风传过来：“回去告诉你家将军，郡主女扮男装，混入花楼，调戏本世子后跑了。本世子十分生气。”
凌芷霜猛地回头，伸手指了指慕景烨，做了一个抹喉的动作。
侍卫连忙拦住这位小祖宗，以免她再闹出什么：“郡主，有事我们回去再说。”
凌芷霜也只好跟着侍卫回去了。
回去之后，果不其然被凌高寒讯问了：“听说你进了花楼，还调戏了世子？”
“不就是抱一下吗？怎么能叫调戏呢？”
“什么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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