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妨。”
这种问题还用问吗？在凌芷霜心里孰轻孰重，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。
他手下了平安牌，抬脚刚要走，就见凌高寒从屋里出来：“凌将军。”
“世子。”
凌高寒和慕景烨没什么好说的，他们俩虽说不如以前那般针锋相对，气氛却紧绷起来。
书童脚步往前移了移。
将军多少次沙场浴血，那种气势不是京城里培养出来的复国之望能比的。书童因为凌高寒身上的戾气紧绷脊背，说道：“将军。”
凌高寒不是不懂凌芷霜在做什么。
他想阻止，没成功。他觉得凌芷霜选择慕景烨，甘愿为他出生入死的原因，只是因为喜爱。
凌芷霜年纪摆在哪里，她的那个年纪，在意的不过是感情而已。
想到这里，凌高寒的眼神又凌厉了几分：“世子去看过郡主了？”
“是。”
凌高寒点点头，没说什么，从慕景烨身边经过了。慕景烨转身，不约而同的抬起头，看见了坐在床边的凌芷霜。
侍女跟在她的身边，正在喂她吃炙烤猪肉。
慕景烨淡然的收起看向她的目光，带着书童离开了。
凌芷霜刚刚能感觉到，慕景烨和凌高寒的剑拔弩张。
为什么呢？
她一直不懂慕景烨和凌高寒关系不好的原因，如果说是因为慕景烨要娶她，所以凌高寒才如此不开心，就有点扯。
凌高寒是有能力能让凌芷霜不嫁给慕景烨的。
她还担心凌高寒是不是在灭了前朝的战役中有重大成就，她打听之后，才发现没有。
凌高寒不算开国功臣，军功也是在生下她之后慢慢挣下的，为什么呢？
正在琢磨着，凌高寒就推门进来。
“爹！”
凌高寒幽怨的看着凌芷霜，突然伸出手，捏了捏凌芷霜的脸。
“……”
凌高寒捏一下不行，认真的捏了好几下，还伸手弹了弹凌芷霜脸上的肉。
她最近动弹不了，又喜欢吃，不知不觉中养出了点婴儿肥，肉嘟嘟的。因为这点肉，越长越显小了。
“嗯。”凌高寒捏完，心里舒服多了，坐在梨花木椅上，说道：“我听闻你派人去求取平安木牌，我以为是送给我或者给你娘的，现在看来，是给了那小子？”
凌芷霜叫人去准备时，就觉得少了点什么，现在总算知道少了点什么了。
什么都顾虑周全了，可就是忘记了帮亲爹也准备几个。
她堆起了笑容：“这不是我对他用了点手段，怕他生气。再说了，他从小聪明过人，没防备我被算计了，应该很生气吧，我这才……”
“你想着他生气，有没有想过你爹我生不生气？”
凌芷霜乖巧道：“我错了。”
“嗯。”凌高寒想起了蛊毒，觉得孩子受了那么大的罪，还命不久矣了，还是顺着她来吧：“见到世子，你开心吗？”
“挺开心的。”
凌芷霜没说谎，慕景烨来，给她的都是好消息，还有助于她恢复。有什么可不开心的呢？
“那我，晚上还可以见世子吗？”
凌高寒见凌芷霜得寸进尺，压下怒气，问：“理由？”
“江南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，我是说对他那样。”凌芷霜用心解释：“陛下信任世子，如果世子要为难爹的话，我担心。”
凌高寒知道这只是凌芷霜理由中的一个，不过他觉得她是真心的。就说道：“你能担心为父，为父很欣慰。既然你能如此想，那就见吧。可是不能做别的！”
这句话让侍女脸红了红。
凌芷霜看了看自己身上裹得乱七八糟的纱布，问道：“爹，我这样能做点什么吗？”
凌高寒什么都不说，离开了。
等门合上，凌芷霜脸上的笑容一变。
侍女被凌芷霜的变脸吓到了，问：“郡主怎么了吗？”
“爹不对。”按照以往，在凌芷霜提出要和慕景烨见面时，凌高寒应该厉声阻止才对，如今除了叫小高盯着之外，就没有什么别的动静了。
为何？
凌高寒一定有什么事情是隐瞒她的，比如，为何对慕景烨态度的转变？
晚间，小高被凌高寒派来盯着凌芷霜。
“我们在屋里说话，你们能去屋外站着吗？”凌芷霜提出过分的要求。
小高看在凌芷霜中毒的份上，没反抗。让侍女打开了四边的窗户，带着人退到屋外。
凌芷霜面前放着炭盆，炭盆上正放着个小砂锅，里面煮着鸡汤。
慕景烨姗姗来迟，在凌芷霜坐下：“你还没吃晚饭？”
“给你准备的，天气冷了，喝点汤吧。”凌芷霜说完不动，和慕景烨大眼瞪小眼。
她看了看砂锅，又看向慕景烨，惊奇道：“你不会想让我帮你盛汤吧？我是个病号。”凌芷霜看了看手上包裹的纱布，又看向了慕景烨，满脸都是诧异。
慕景烨被凌芷霜气笑了，点点头：“行，我自己来。”
他看着凌芷霜乖乖的坐着，就问：“你是担心我为了那点药和你算账吗？”
“对你下手是我不对。”凌芷霜想起今日刚见的时候，没说出的话，顺从的道歉：“如果你有什么事情，就不好了。你还是好好的活着吧，长命百岁，顺顺当当的。”
慕景烨苦笑；“难得，我认识那么多人里面，你大概是最希望我长命百岁的。”
凌芷霜从这句话中品出了些许凄苦的味道：“有时候长命百岁也不太好，老了身子骨不行了，活着是煎熬。”
“你到底有多不如意？”慕景烨盛了一碗鸡汤放在一边，问了一句。
“哈？”
凌芷霜被问得很莫名其妙：“我活得还行。”她活得真的还行，被皇上信任，家世不错。比起慕景烨出生就背负重担来说，她活得很不错的。
不如意的不是她，而是他吧？
“多少次出生入死，把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地方，不是因为你想死吗？”
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猜测，可自由慕景烨问了出来。
凌芷霜对死亡太淡漠了，让人心惊。
“我想死吗？不是，只是因为很多事情关于你都是危险的，你以为我想出生入死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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