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景烨推着凌芷霜穿过长廊，把她推到后一排统领办事处：“京兆允真的收了钱？”
“本来就是唐家安排进去的，他收不收钱，重要吗？”凌芷霜被推到书案前。
曾经陪着凌芷霜下江南的那位红衣侍女，是她最近的代笔。她伤还没好，右手不怎么能动，就由红衣代替写折子和一些紧要文件的批注。
今日，她见凌芷霜来了，也就跟着进来。却听见凌芷霜说：“今天有世子在，你就清闲一天吧，出去吧。”
慕景烨靠着书桌，抱着手：“你的意思是，我代你批阅文书？”
“原本禁阁就是你管的，我是被你拖进来的。想来应该是陛下要你接替李辛，你没答应。正好我求陛下，陛下才让我做这些的。都是因为你不答应，害得我现在要处理这些东西。我不管，反正你要陪我。”
“倒打一耙。”慕景烨忍不住笑了笑：“行，既然你都这样说了，红衣就出去吧，我陪着就好了。”
红衣觉得不妥，先前皇上让慕景烨帮着处理，还说得过去。现在有凌芷霜在，慕景烨还来插一手，就不太好了。
不过她就算觉得不妥，慕景烨和凌芷霜也不会听她的，她也就出去了。
“我受陛下宠爱，你也不能这样不避嫌，让我帮你代笔。这算什么？”慕景烨话是这样说，手已经开始研墨了，可见这人不诚实。
“三皇子太蠢了。”
以前凌芷霜觉得三皇子越蠢越好，蠢，将来好摆布。可现在看来，还是聪明些的比较好，太蠢了，让人觉得心塞。
“那次，你在江南请旨，要斩杀贪官时，他可是帮你说话的。陛下一开心，就拷问了他两句。他答不出来，气得陛下直接罚他回去闭门念书。”
凌芷霜回来就听说了，两位皇子都被各种的理由关在家里了。
双方大臣上了无数的奏折，也没能把他们放出来。
而慕景烨，在皇子被关的时候，经常在皇上面前蹦跶。
一边是被闭门思过的皇子，一边是被宠爱的异姓王的儿子，小世子。世子的待遇比皇子还要好，就不免传出了些许传闻。
就连凌芷霜在不知道慕景烨真实身份之时，也猜测过，他是不是皇上的私生子，更何况是其他人了。
最近传闻越演越烈，太子和三皇子对慕景烨有些许的敌意。
“有人说你是陛下的私生子，你说可笑不可笑？”
“这个传言都有很多年了。”慕景烨停下研墨的手：“陛下从未出面解释过，或者下令禁止讨论这件事。”
凌芷霜很快就意识到慕景烨的意思，迟疑说道：“不会吧？”
“怎么不会。”
“三皇子资质平庸，不，说平庸都是抬举他了，蠢笨。”凌芷霜迟疑着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想：“太子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对手，激励他往前跑。所以，这个强有力的对手是你！”
帝皇喜欢制衡，皇上不例外，也很喜欢制衡之术。
但他就两个皇子。
一个聪明阴险狡诈。
一个蠢笨无知，又有点油腻。
别说夺嫡这种考验智力的，就说他们两个放在一起打一架，三皇子都不一定能赢过太子。
所以才有私生子传言。
皇上宠爱慕景烨，只是为了让太子把慕景烨当成假想敌。
哇，这份宠爱真的是太过沉重了。
“是。”
慕景烨把文书塞到凌芷霜的手里，示意她看。
凌芷霜一心二用：“你们的感情真的很浅薄，他利用你培养他的儿子，而你想要杀他。”
“我还是挺希望他能寿终正寝的，没想用逼宫这样的方式杀了他。”慕景烨随口一说。
凌芷霜把文书递回去，指点慕景烨批阅：“逼宫？估计太子会做吧，如果太子和三皇子都一起死在了那场逼宫里。那你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，夺回你们家的东西了。”
这个不是不行，只是不太容易，需要好好的计划。
现在是来不及了，她随口一说，将来慕景烨往不往这方面筹划，那是他的事情。
慕景烨不打算和凌芷霜讨论逼宫这样血腥的事情，他看了看手里的文书：“这是江南抓的那个红衣的招供，说是她曾经替李辛杀了一个人。”
“谁？”
慕景烨把文书递过去，凌芷霜接过来一看：“农户？”
流民或者是犯人，富商或者是官差凌芷霜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，可农户？
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，李辛为什么要杀他？
“进来个人。”凌芷霜提高了声音。
很快就有一黑衣进来，询问道：“郡主，有何事要吩咐？”
“去帮我查个人。”凌芷霜看向慕景烨。
慕景烨已经拿起了下一份文书，察觉到凌芷霜的目光，和凌芷霜对视后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你应该抄录一份他的名字给黑衣，让他去查。”
慕景烨总算反应过来，写了名字递给黑衣。
黑衣领命离开了。
“我想念红衣姐姐了，她不会在我给黑衣下命令时，连名字都不给我抄。”凌芷霜叹了口气。
慕景烨拿过一个糕点，塞住了凌芷霜的嘴。
禁阁的事情并不多，就是在皇上没有特指要监督哪个府邸时，汇总汇总各个府邸的情况，捡重点的汇报，再看看各地的信鸽有没有带来重要的消息。
没有要案时，都挺清闲的。
慕景烨做这些做熟了，也不用凌芷霜指示，就顺手批阅了。
凌芷霜不反对慕景烨帮她把活干了，她乐得清闲：“想想还是觉得，李辛也挺可怜的。喜欢上了唐姝好。”
慕景烨不以为然：“有什么好可怜的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。”
“唐姝好也挺可怜的，喜欢上你。”凌芷霜想到她解决掉唐家的家主，让唐姝好当上家主，效忠慕景烨。等多年后，慕景烨有了孩子，就不能继续留着唐家了，就直接把唐家灭了。
到时候唐姝好可能就会悲痛欲绝吧，爱了那么多年爱了这样的一个家伙。
想想这个场景，她还蛮高兴的。
慕景烨写文书时，顿了顿：“你是要我色诱唐姝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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