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童连忙感激的看了凌芷霜一眼，问道：“为什么您谋杀杜帧的事情，被刑部尚书察觉，没有什么问题呢？”
“你好好想想，当时我重伤，来回往返再进宰相府杀一个人，你觉得这有可能吗？”凌芷霜越想越觉得当时，当时，她杀杜帧是对的。多好的机会啊。
“可是您做了啊。”
书童不用去想可不可能。凌芷霜都已经做完了。
“我肯定是这样做了的，可这种事情，是不可能的。”凌芷霜扶额，她不懂要如何和书童解释：“我能如此做，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如此。来回往返犯罪，加上身上有伤，也只有我能做。”
“嗯。”
书童还是面露疑虑。
凌芷霜笑着看向慕景烨，她就这样冷冷的盯着慕景烨半晌。
慕景烨接收到了她传达的信息，不情不愿的说道：“刑部尚书没有绝对的证据证明杜帧是她杀的。而且她杀杜帧时，有无数的禁阁人监视和守护着她的安危。蔡升如果拿这件事做文章，那陛下会多想。”
“不可能完成的谋杀，刑部尚书就算查到再多，也只能算间接证据。”书童了然：“但是，不是有月娘呢吗？”
“是有月娘，可是一个卷入前朝余孽的烟花女子说的证词，真的可信吗？”
凌芷霜垂下眼，失望不是没有，不过也就一点：“我曾经因为同为女子，所以对她心慈手软。她的命，是珍爱她的人换来的，她原本可以好好生活下去，做个平凡人。”
她嘲讽一笑：“被刑部带走，只要熬过今天，我就会救她出来。可她把我供出来了，这就是人性吧。可惜了，陈旺对她的一腔爱意。”
人性经不起推敲，也经不起审判。
凌芷霜对慕景烨微微一笑：“就算再好的情郎，如今，也难从地狱出来，来拯救她了。”
“可能，正是因为那个男人，她才出卖了你，舍弃了平静的生活。”
“啧，那可真是狗血故事。”
芳华坐在刑部的大牢里，手里紧紧握着玛瑙手串：“我会帮你报仇的，陈旺哥。”
元宵节转眼即到。
凌芷霜一早就准备下了鲜花果品，换了身素雅的新衣，要出门。
莫晚柳一脸担忧的看着凌芷霜：“听闻长公主脾气不好，你这次去，可要小心些，别惹长公主生气了。”
“我怎么会惹长公主生气呢？我那么乖巧可爱，更何况长公主是长辈，我是晚辈。我怎么会惹长辈不快的？”
莫晚柳见凌芷霜穿戴很素净，显得脸胖胖的，人可爱起来，就觉得如同凌芷霜说的那样，她长得可爱，就连长公主也不会对她如何：“你要多注意点。”
“知道了，晚上我要吃大肘子。”
莫晚柳失笑：“一天天的就想着吃。”
凌芷霜被丫鬟扶着上了马车，刚坐稳，就听见灵儿的声音：“还是奴婢跟着郡主去吧。”
她撩开了车帘，看着想跟着的灵儿，觉得唐家真的是脑子不太好。到现在都没发现，她已经察觉了灵儿背叛的事情。
“灵儿，你这两日感染风寒，还是在家比较好，别跟着了。我一会还要爬山，算了。”
灵儿察觉到不对，可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。
凌芷霜的一切行动都顺理成章，不带她是因为她身体不好。
可不知道为什么，她有些慌张，总觉得凌芷霜知道了些什么。
“多谢郡主。”
凌芷霜点了点头，放下了车帘。
车帘放下的一瞬间，她的脸色也冷淡了下来。外面热闹的声音涌进耳中，有些许安神的功效。
她闭上了眼睛。
爬山，是真的要爬。
凌芷霜看着陡峭的山路，沉思了许久，问身边跟着的禁阁的人：“长公主在这里出家，吃什么？送东西的爬上去要爬很久吧？”
青衣赔笑道：“寺庙忌惮荤腥，山上有蔬菜，饿不到长公主的，郡主请放心。”
凌芷霜点了一下头：“那就好。”
将军府跟来的人只能在山脚下呆着，禁阁的人能跟随她上山，不过，也不能进内院。
轿撵什么的，在一般山路上能用，可这样陡峭的山路上，一不小心，就能连人带轿摔下去。
凌芷霜不傻，她现在还想还好的活着，自然不会为了这一点路，就冒着脖子被摔断的风险。
那只能一步一步的往上爬了。
凌芷霜边爬边对青衣说：“长公主是多不想见人，族中有人见她，还得爬那么久，那些金枝玉叶肯定不肯爬，长公主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见了。”
“殿下可能并不是为了这个，可能只是为了亲近吧？”
“谁说不是为了这个，去年我当上禁阁的代统领之后，钱是没得多少，就有无数官员送礼求我办事。今年就更加，一个个跟疯了一样，我拦都拦不住。我都这样了，长公主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呢？”
凌芷霜边爬边抱怨：“如果可以，我也想找个山头住着。如果这次华中真的给我带回了解药，不知道皇上肯不肯赏我个山头？”
“郡主，你只想要个山头吗？”青衣刚想套话凌芷霜，看看谁想贿赂她，就听见她这番没出息的言论。
“也想要更多的，可我怕陛下那个小气样子，我要多了，他连山头都不给我了，那就不好了。”
凌芷霜连连摆手：“还是只要个山头吧。”
青衣已经习惯了，凌芷霜私底下当着他们的面抱怨皇上。
他们是禁阁的人，禁阁会把这些转呈陛下的，凌芷霜没想过这些吗？
不，青衣觉得她一定想过。
而且也料到了，就算皇上知道是她说的，也不会把她如何。
禁阁也不是没有把这些回禀过，毕竟凌芷霜是凌高寒的女儿，而不是禁阁一手培养起来的统领。
皇上对大臣女儿担任要职，还是很防备的。
他对于凌芷霜说的那些话，不过是一笑而过，有时偶尔会调侃两句，凌芷霜就会变得花样的要钱。
除此之外，就没说什么了。
如今，对于这种吐槽，青衣已经不当回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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