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叔如今还有功夫顾忌吴氏,真是心大。陛下觉得这件事是吴氏故意阻碍禁阁办事,你们家满门,哦,也就是你们家四个人都会被处死,二叔如今还想着和我掰扯吴氏到底是不是我祖母?有点本末倒置了吧?”
凌芷霜不想和他们多聊,再聊下去,只有生气。
“如今在你们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。第一个,吴氏和她的相好拉着你们满门去死。第二,就是你以吴氏叛出凌家为理由,把吴氏逐出凌家。”
“这怎么可以!”
凌高远现在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,心慌起来。
“既然二叔不同意,那就是选择第一个了。放心,我会给二叔一家找个好点的墓地,你们是肯定不能入祖坟了,你们想去哪里?要不去江南吧?江南气候很好,坟头草也长得很好。”
凌芷霜一本正经的问。
“不,不能。我儿不能死,凌芷霜,你……”
“我什么?你如果不想拉着你儿子去死的话,你自己选择。”
凌芷霜半蹲下身,看着被府兵压住还拼命挣扎的吴氏。
“我原本不想和你作对,是你自己要杀我。杀我就杀我,还不选点好点的时候,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。”
她说完就起身,对凌高远说:“我顾念二叔为我爹祈福,带来了京兆允。要怎么做,就看二叔的选择了。身为侄女,如若二叔一家死在我的前头,我会帮你们收尸,下葬的。”
她说完就带着府兵出去了,给吴氏和凌高远说话的时间。
她刚踏出屋子,就看见凌韵儿踉踉跄跄的冲着她来,抬手就要打她。
京兆允见到这副场景,吓得帽子都要掉了,生怕凌芷霜在他看着的时候受委屈,刚要让人去拦,就看见凌芷霜架住了凌韵儿高抬起的手,在众目睽睽下还了她一巴掌。
“韵儿。”刘元翠扑上前,扶住踉跄的凌韵儿。
“你今天这一巴掌打下来,你也得进去。”
凌芷霜甩了甩自己打得疼的手:“冒犯朝廷官员是什么样的罪名,你承担得起吗?”
凌韵儿紧紧咬着唇,瞪着凌芷霜。
她心里恨,却什么都做不了,只能瞪着她。
凌芷霜无视凌韵儿这个没有什么威慑力的眼神,对京兆允说:“堂妹骄纵惯了,不是故意为之,就当做没看见吧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
京兆允后知后觉,惊出了一身冷汗。
就算没有禁阁代统领的这个官位,就说一品霜月郡主这个身份,也不是凌韵儿说打就能打的。
更何况是当着他这个京兆允的身份,如若凌韵儿真的下手了,那他是必定得带回去以以下犯上罪论处,最轻也得流放。
刚刚凌芷霜那一巴掌,说是救了凌韵儿的一生,也不为过。
她祖母想要杀凌芷霜,凌芷霜却如此好心,处处为他们一家着想。京兆允颇为感动。
凌芷霜不懂,此时她在京兆允的心中,已经宛如圣人一般的存在。
等待的时间不长。
吴氏和凌高远做出了决定。
吴氏和书生李宗因私通罪,被京兆允捉拿下狱。
离开前,凌芷霜在吴氏的耳边低声说:“禁阁会带你前去审问,这个审问我不方便插手,我要避嫌。可不管他们对你动什么样的刑,你都说,是被书生李宗蛊惑。不然你们一家,全完。”
她说完起身,就这样站在吴氏的跟前:“今日你有这样的下场,都是你自己选择的,怪不得他人。”
吴氏应该看开了,没有再挣扎,只是静静的看着凌芷霜。
凌芷霜并没感觉到痛快,只是觉得她有点可悲。
到头来,家人爱人都不可得。
不过,这也是她的命。
“我会尽快受理这个案件。”京兆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,想着先割裂开吴氏和凌家的关系,才能保住凌家的这些人。
“那就多谢京兆允了。”
京兆允笑着说:“郡主客气了。”
京兆允离开后,凌芷霜带着府兵要走,却被凌高远拦下。
“二叔再怎么不学无术,也知道我拼命赶来,冒着惹陛下不快的风险,也要保你们全家。你拦住我,是想做什么?”
被质问的凌高远迟疑了一下,说道:“我知晓,只是,母亲会如何?”
“二叔还叫母亲,就等于把全家的性命赔上了,以后注意言辞吧。”
凌芷霜不想和凌高远这样,虽说不坏却很懦弱的人,多说话。
“二叔帮我爹供奉海灯的恩情已经不剩多少了,下次出事,我可能就不会帮你了。”
她说完,快步离开了。
只留凌高远站在原地,有些无措。
出了原来将军府的门,上了马车。
凌芷霜靠着软枕,也不知道今日这样选择,对于原身来说,是不是算是解气了,还是违背了原身的想法。
就在凌芷霜胡思乱想时,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。
“什么事?”
“前面是宁王的车架,郡主可要下车?”
府兵原本想让车夫躲开的,可偏偏被赵飞宇看见了,就只能询问凌芷霜。
凌芷霜睁开了眼,觉得有些心烦,深呼吸了几口,才换上得体的笑容,掀开了车帘下车。
她搭着府兵的肩膀,从马车上跃下,恭恭敬敬的对宁王行了为臣的礼数。
赵飞宇走到凌芷霜的跟前:“听闻郡主今日去见姑母,那么早就下山了?”
“出门前和父母约好,晚饭一起吃。也和世子约好了,晚上要一起赏灯,就加快脚程回来了。”
凌芷霜假笑得脸有点僵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赵飞宇停顿了许久,问:“既然郡主晚上要赏灯,不知道本王可否相伴?”
“殿下严重了。陪伴殿下,是做臣下的本分。不过殿下也知晓,臣时日无多。可能这就是臣最后一个元宵节了,还请殿下让臣和世子一起赏灯游湖吧。”
跟着的府兵憋着笑。
凌芷霜素来大胆,赵飞宇还是太子的时候,他就不在她的眼里,更何况如今贬成了宁王。
江南一事,大多人都知道赵飞宇有参与,这样的人和凌芷霜说话,他们都嫌他脏。要不是还是宁王,早就让他不能靠近凌芷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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