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御花园里。
纣美人正在陪着皇上赏景。
祝公公踏着小碎步,快走到皇上的身边。
纣美人笑着问:“公公是有什么要紧事?如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,就不必打扰陛下。”
“自然是有件要紧的事情回禀,刚刚禁阁来回,郡主被蔡尚书带走了。说是郡主涉嫌命案。可不知为何,郡主刚进了刑部,就倒下了。”
“什么?”
这可不是一件小事。
这才过完年,北境那边就传来几封不好的书信,蛮族有可能生出狼子野心。
皇上想着过了正月,还是叫凌高寒前往背景,调整布防。
凌芷霜若在这个时候出事,那谁能前往北境。
皇上逼问:“郡主不是位同一品军候吗?蔡升能带走她?”
“蔡尚书说郡主杀了杜大人。”
“杜帧?”皇上脱口而出:“那个时候,郡主不是在江南重伤吗?”
祝公公按照慕景烨指示的说道:“是啊,郡主当时还重伤。陛下怕郡主有事,派了禁阁的人护卫郡主。”
他揣摩着皇上的脸色,继续说道:“禁阁的人可是陛下一手调教出来的,怎么可能察觉不了郡主的异动呢?也不知道蔡尚书如何就敢认定,杜大人是郡主杀害的。”
纣美人看着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阴沉,原本想阻拦皇上前往刑部的想法破灭了。
慕景烨在刑部门口来回踱步。
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凌芷霜一进去就晕倒,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不管发生了什么,此时救她出来才最为要紧。
皇上立刻出宫前往刑部,他一脸怒气。
他愤怒的原因不只是因为生怕凌芷霜有什么事情,凌高寒不能上前线。
而是蔡升有什么权利审理凌芷霜?
这种越级审问官员的案子,不应该回禀他,才能带走凌芷霜吗?
可不管昨日还是今日,他都没见到蔡升来见他。
他感觉到自己的权利被冒犯了。
慕景烨见皇上来了,连忙迎上去:“陛下,刑部拦着不让臣进。臣刚刚听闻郡主刚进刑部,就危在旦夕,请陛下做主。”
“去传太医。”皇上这才想起凌芷霜身子不好,嘱咐了祝公公一句。
慕景烨深深的看了祝公公一眼。
祝公公和慕景烨对视后垂眼,退下了。
凌芷霜就连囚服都还没换上,皇上就来了,蔡升那里有时间审理出什么?
蔡升只能放着凌芷霜先不审理,赶忙出来:“臣参见陛下。”
“刑部尚书真是好样的,郡主位同一品军候,你说审理就审理,说带就带?都不和朕说了一声?”
慕景烨见皇上进了刑部,却没有去看凌芷霜的意思,心有些急。
“陛下,郡主……”
蔡升此时插嘴,跪着回话:“郡主涉嫌杀害杜大人,臣只是叫郡主来询问几句。”
“涉嫌杀害杜大人,谁是原告?”
慕景烨心里着急,却知道这件事不了,不管是蔡升还是皇上,都不会想起要去看凌芷霜。
他也只能强行定下心来,先处理这件事。
“蔡尚书是堂堂刑部尚书,不会没有证据,就擅自逮捕朝廷官员,来到刑部审问吧?”
“更何况,以下犯上,这可不是杜大人死亡有疑点能解释得了的。”
“陛下。”
慕景烨扶着皇上坐上上座后,站在他的身边,不给蔡升反驳的机会。
“臣想,蔡大人应该是觉得郡主一定会是凶手,情急之下以下犯上。”
想说的话,慕景烨都帮蔡升说完了。
而且,慕景烨还往话里加了些许别的意思:“蔡大人,可有证据证明,郡主杀了杜大人?”
“有,有一名女子,曾经是杜大人府上的歌姬,郡主杀了杜大人之后把她救出。她每日做梦,都梦见杜大人,心里害怕,就前来击鼓鸣冤,想替杜大人伸冤。”
蔡升边说边看向慕景烨。
慕景烨比他想象中的还有沉着许多,没有一点未婚妻子被关押的慌张。
看来他们两人,也未必如外界传言那般感情好。
“既然蔡尚书说有证据,那陛下就见一见吧。不过,臣不信,郡主能在禁阁的监视下,离开江南杀害杜大人。”
慕景烨表明了自己的想法,并不多催促皇上,只是站在一边。
皇上点头,示意蔡尚书把证人带上来。
很快,就有侍卫带着月娘来到皇上面前。
“草民月娘,拜见陛下。”月娘在见皇上之前,已经有官差教她如何行礼。
慕景烨见月娘跪拜的动作很流畅,断定刑部未曾对月娘用过刑。
“就是你,说郡主在去年春日杀害了杜卿?”
“是。”月娘挺直了腰板:“郡主从陈旺口里得知,截断粮草,追杀她的事情都是杜大人做的,一气之下上京杀害杜大人。”
慕景烨笑着问:“你可知,郡主那时身负重伤。你可知,杀她的是歹人是来自境外的。这位姑娘一说,就说出了两个不可能。”
他说出了皇上想听的重点:“第一个是郡主重伤竟能上京城杀了杜大人,第二是,追杀郡主和我的凶手,是杜大人指派的。”
“这……”
“啊,忘记了。还有,你和这个陈旺关系不浅。你说,陈旺告知郡主,粮草断送是杜大人做的?”
月娘从进来跪下,到如今并未抬过头。
如今抬头,就看见皇上阴沉的脸色和慕景烨玩味的笑容。
月娘说的是不是真相,不重要了。
凌芷霜是不是杀了杜帧,也不重要了。
百姓已经知道,杜大人是死于意外。
凌芷霜被追杀是来自境外的人指使买通杀手的。
粮草截断,是意外。
如果此时,杜帧不是死于意外,而是被凌芷霜杀了的话,那皇上如何跟百姓们交代。
“蔡升擅权,以下犯上,拿下。”
局势一转,蔡升下狱,凌芷霜被慕景烨从大牢里亲自抱了出来。
此时,太医还没赶来。
“陛下,前几日郡主因和臣去游湖,偶感风寒高烧不止,府中郎中开了几服药后,好转了。此时还是不要等太医,先送郡主回将军府吧。”
皇上出了宫来到刑部发落蔡升,惊怒之下心力憔悴,已经很累了,就不计较这些,放慕景烨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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