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啧啧,都没有几天太平日子了,他们却还要来添堵。早知道那天踏平了唐家,拎着那老道的尸体去陛下面前谢罪得了。”
凌芷霜揪着项圈上挂着的长命锁的穗子,愤愤道。
慕景烨继续在宣纸上舔了几笔,说道:“说得好像你真的下得了手一样。”
“谁说我下不了手了。”
慕景烨只是笑了笑,没说话,闪身躲过凌芷霜踹的一脚:“注意点,别动手。”
凌芷霜撇嘴,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了脚,继续说道:“我们前些日子不是讨论过关于道士的能力吗?书童担心,他识人的能力在我之上,现在明确告诉你,没有。”
倘若道士真的有她这个能力的话,就能看出她已经知道了灵儿的身份。
她能随意窥探情绪和运道。
如若道士也有这种能力的话,在知道她是巫祝之时,就会杀了她。
“你是怎么做到的,那天?”
凌芷霜半真半假的说:“能看见啊,就像我对唐殊风说的那样,能看见他们一些小动作。这些小动作,就是我辨别他们情绪的办法。”
“哦?”慕景烨不信,不过不碍事,他对这些不感兴趣。
天气逐渐和暖起来,凌高寒离开的那日,凌芷霜亲上城墙送别。
她站在城墙上看向京城里,很多百姓围在路边,凌高寒经过的路段的酒楼都挤满了人。
她披着的披风衣角被风卷起。
华中站在她身边,把蛊毒交给她:“这是毒药和解药。你在差不多的时候服下解药就能解毒,记得记住日子。”
“多谢。”凌芷霜收下了蛊毒,看着熙熙攘攘的百姓。
“这大概,就是民心吧。怪不得宁王喜欢我,这样的民心,可不是那些文官可比的。”
“凌将军保家卫国,在百姓心里的地位,和那些在京城里享福,偶尔还欺压百姓的官员,是不一样的。”
凌芷霜勾唇,露出些许的笑意:“嗯。你也要随着父亲离开吗?”
“我要长留京城。陛下需要我。”华中也很想跟去,可君命难违,只好憋憋屈屈的在京城,看看书,把把脉,开开药。想想就很无聊。
“郡主。”于修为今日值守,本想着上城墙目送一下凌高寒,没想到上了城墙却遇见了凌芷霜。
“郡主为何不下去相送?”
“我和我爹同时出现身,百姓会沸腾的。”
凌芷霜戴上了兜帽:“一个是为百姓收拾贪官的郡主,一个是护卫边疆的将军。我们还是父女,陛下知道会如何呢?”
“是我考虑不周。”
凌芷霜失笑,拍了拍他的肩膀,宽慰道:“和你没关系。”
刑部正巧要出城门查案,偶遇凌高寒出城,就落后几步。
慕景烨很看重这次的证人,亲自前往,却看见这副场景。
凌芷霜站在城墙上,抬手拍了拍于修为的肩膀,不知道说了些什么,两个人都笑了起来。他有些不爽。
“郡主?”此时书童还惹火道:“郡主怎么和于将军站在一块了,他们是约好一起来送凌将军的吗?”
慕景烨扭头,问:“你喜欢海底吗?”
书童默默的闭上了嘴,不想自己去喂鱼。
凌芷霜看着浩浩荡荡的军队离开,迎着寒风下了城墙。
华中和于修为跟上,可一晃眼,那披着天蓝色斗篷的姑娘,就不见了。
凌芷霜不是刻意甩开他们的,她离开的时候在想事情,等回过神,身边已经没有了人。
她后知后觉才察觉自己甩开了人。
不过也无所谓,反正她也不是去干什么危险的事情。
她走进了定做登山镐的店,店面还是破破烂烂的。
她从长袖里拿出三张银票,刷的一下打开,拍在手上,问:“我拜托你做的东西你做好了吗?”
“做好了。”
很快,老板拿出了一个大箱子。
凌芷霜打开箱子一看,确定无误,就把银票递过去。
老板没收:“嘿嘿,你不知道这个东西能卖多少钱,你教会了我,随便卖一个就能够我们家生活几年,不用你的钱。”
凌芷霜见老板不收,也就没强给,走之前嘱咐了一下:“这种东西在现在可是贵重得很,你别卖给那些没什么根底人,小心陷进去。”
“是。”
凌芷霜见他答应了,就没再多说,抱着箱子离开了。
晚上,凌芷霜端着厨房炖的鱼汤豆腐,翻墙去找的慕景烨。
她这次打听了慕景烨在哪里,直接闯进了慕景烨的屋子,走进去就看见正在包扎的慕景烨。
伤口在胸口,她没看见,只看见白白的纱布,和一旁擦拭血用掉的纱布。
“你受伤啦?”
凌芷霜放下食盒走过去,趁着郎中没注意,伸手戳了一下伤口。
“嘶。”慕景烨一时不查,冷不防被凌芷霜来了这样一下,倒吸了口凉气。
“看来应该没伤到骨头。”凌芷霜又摸了摸慕景烨的手,见还是温温热热的,应该也没失血过多,问题不大。
郎中拉开凌芷霜,他刚刚还以为是服侍慕景烨的丫鬟,仔细一看,竟然是凌芷霜,吓了一跳,叫嚷起来:“郡主怎么进来了,世子都还没穿衣呢?郡主赶紧出去。”
凌芷霜被老顽固郎中推了几下,回身说道:“男女授受不亲,你刚刚上手推我了,算什么?”
老顽固郎中立刻收回手,辩解道:“我是大夫。”
“哦,我是他的未婚妻,有什么不能看的?”凌芷霜灵活的躲开了老顽固郎中,几下之后有些不耐烦,询问慕景烨:“我能绑了他吗?”
慕景烨慢条斯理的穿上了里衣,正在系上衣带,听闻凌芷霜这句话,就说道:“不得无礼。这位是徐郎中。”
“啊?有半仙之称的徐之淮啊。东都徐半仙。”
徐之淮之所以称之为半仙,是因为他不像华中这样出身名门。他年少成名,并不是因为医术高超,而是因为用毒奇绝。
医毒不分家。
他是先会的毒,再自学会医。
因为出身和性格诡异,所以大多人称呼为半仙。半仙半魔。
凌芷霜听过一两次,很想见见这位天才。原本以为很潇洒,结果,是个糟老头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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