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什么评价?”慕景烨见凌芷霜如此嫌弃,就问了一句。
凌芷霜提着裙摆越过门槛,揪住正要追捕仙鹤的小白的耳朵:“随便打听一下都知道我们的感情有多好,他在这个关头问这个问题实在是讨人嫌,你不用搭理他。”
“哦,我们感情好吗?”
凌芷霜好像被问愣了,怔怔的回过头,问:“不好吗?”
慕景烨捏了捏她有些圆的脸:“吃胖了。”
“……”
凌芷霜果断的松开了小白的耳朵,追着慕景烨打。
小院里的侍女纷纷避让行礼。
闹腾了一会,凌芷霜抓不到慕景烨,抓了一只仙鹤陪着。
仙鹤站在围栏上,颤颤巍巍的看着炭火,生怕一不小心,它就被扒皮抽筋架在火上烤。
两个人闹完,总算能坐下来说点正经事:“陛下最近在清点国库,可开头就有些困难,打算让禁阁……”
“什么?”凌芷霜一般不会仔细听这些消息,如今听见慕景烨这样一说,吓到了:“朝野上下,包括皇上大概都忘了禁阁是做什么的吧?我们做的是杀人的事。”
她嘟囔着:“查案就算了,查账算什么?这不是吏部和户部的事情吗?”
“陛下的意思是,让你们禁阁查,让你们禁阁恐吓人家。”慕景烨把皇上的用意翻译成白话,解释给凌芷霜。
凌芷霜气得脸都鼓了:“真是的,禁阁会查什么账,上次贪污抚恤金的账,我们熬了多少个通宵才算出来,现在要查贪污亏损,得抱着算盘睡觉了。”
“宁王也不赞同查账,他让手底下的人加重税收。”
慕景烨语气凉凉的,说明他对这个办法不看好。
“今朝的税收已经比前朝的重了,因为今朝打仗亏损多。现在的税收是经过计算的,再多百姓会受不了,宁王不是不知道,还这样做。是真的想逼死这些百姓吗?”
仙鹤扑腾两下翅膀,飞下去了。凌芷霜生气起来太吓人了。
“他们哪里会在意百姓的生死?”
“御史台怎么说?是赞成禁阁清查,还是加重税收?”凌芷霜在这种时候,还是比较想御史台那帮嘴炮出来说两句的。
“他们都赞同。”
“什么?”凌芷霜满脑袋问号:“都赞同什么?”
慕景烨拎过装着开水的水壶,沏茶:“加重税收和清查官员。反正两者对他们都没有坏处。”
“这帮人,是不长脑子吗?”凌芷霜吹了一下垂下来的额发:“御史台大多是寒门学子上来的,税收的重压下来,寒门就没有什么活路,这件事他们不知道吗?”
“知道吧?”
“知道还赞同?”凌芷霜手里被塞了一个大石榴。她愣了愣,听见慕景烨说:“先剥个石榴,别生气。”
她不知道慕景烨是什么用意,乖乖照做了。
她叫丫鬟把碗拿下来,乖乖的把石榴剥完了。石榴剥完了,人也跟着冷静下来了,很多事情她也想明白了:“陛下允许的?或者他暗示的?”
慕景烨脸色冷淡下来:“讽刺啊,坐在那个位置的人,没想过家国百姓,却要逼着你去想家国百姓。他怎么不干脆把位置让给你呢?”
见他生气了,凌芷霜把剥好的石榴递过去,还给了他一个勺子:“吃点石榴降降火。”
“好。”
“所以,陛下是打算用这件事逼禁阁出头管原本户部该管的事情,用雷霆手段让那些贪污的大臣交出点东西?”
“这件事你办,名正言顺。你不是有民意吗?”慕景烨手握着勺子,语气还是凉凉的:“办好了,他有个识人之明。办不好,你的名声有损。算计得好好的。”
凌芷霜不想和慕景烨在这件事上掰扯了,再这样使劲掰扯下去,他一气之下,冲进宫把皇帝老儿宰了怎么办?
她认真想了想,觉得慕景烨也不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。
“陛下这次整治官员贪污,是想充盈国库。公主出嫁是个由头,其实还是想为继承的儿子着想的是吧?”
凌芷霜知道是皇上推动这件事后,就不难猜出他推动这件事的原因。
“是吧。”
“仔细想想这件事除了我能做,没有谁能做了。就做做吧,当做给你攒攒家底。”凌芷霜对国库了解不多,不过想起这些年需要花钱的地方,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慕景烨听见凌芷霜要接下这件事的原因是为了帮他攒家底,心就软了:“这些事情以后我有办法,这件事太混了,你别参与其中。”
“我不参与其中只有两个办法,第一就是你现在弑君,第二就是我现在死了。第一点时机不成熟,第二点我现在还不想死。他是皇帝啊。”
凌芷霜让侍女上前来,洗了手后,拿过一旁的馒头片,放在铁架上:“不是想拒绝就能拒绝的。”
“那你注意点。”
慕景烨刚想提醒凌芷霜不要被那帮贪官欺负,可见凌芷霜抬头,呆呆的看着她,又想起她这些年办的事情。
别人不欺负她?她不欺负别人就好了。
“你不打算审审林冥吗?”慕景烨听说了,林冥被关进禁阁后,这段日子都没有谁过问,他好像被遗忘了一般。
“嗯,过段日子再说吧。和这些中心人物说话挺累的,说白了是有点恶心。”
她的能力,能让她看见情绪变化,通过情绪变化,可以看见他们身上赤裸裸的欲望。
这些欲望挺让她恶心的。
“你着急吗?”她倒是不觉得审林冥是什么着急的事情,他充其量只算是个打手。
苏家、林平派、赵飞宇、蔡升,甚至于皇帝,对于那个道士来说,都算是个利用的对象。
他不会告诉他们太多。
所以透过他们,是抓不到他的。
“不过,陛下的反应很诡异,在他知道蔡家和道士有过接触之后,竟然没有疑心,而是将膝下唯一的公主嫁过去,给蔡家门楣添光,是为什么?”
“是在警告宁王。有时候恩宠,不是恩宠,而是警告。就像你,陛下多少次为你破例,你也不是照样跪在御书房门前淋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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