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自己选择的路,自己承担吧。”凌芷霜走出了地牢,厚重的锁链落下。
长穗死死盯着凌芷霜的背影,眼中泛起了迷茫。她不懂,凌芷霜刚刚是伤心了吗?还是为她感到惋惜。
为什么?凌芷霜不盼着她死?
从地牢出来后,凌芷霜心情很沉重。那点短暂的快乐过去之后,浓重的背叛感席卷了凌芷霜的全身。
红衣上前扶住了凌芷霜,看向地牢:“都说郡主不必去了,何必要去一趟再伤一回心呢?”
“大概是因为我在这个位置上太久,让人心里不舒服了。过完年找个合适的机会,我和陛下请辞吧。”
凌芷霜在红衣的搀扶下,站直了身子,摆摆手示意她退下后,随意拿过一把伞,踏着小雪出宫去了。
她的演技炉火纯青,皇上听见凌芷霜要请辞的消息,震怒。
禁阁现在实在是找不到代统领了,底下的青衣又没有一个如同凌芷霜这样天不怕地不怕又进退得当的。
以至于小朝会上,御史台就参了凌芷霜一句,就被皇上好一通发落。
吏部尚书原本已经计划好了,先把凌芷霜从禁阁代统领的位置上拉下来,再好好整治她。谁知道御史台弹劾都不能弹劾了,这个计划只能搁浅了。
“你又做什么闹辞官?”慕景烨晚间过来蹭饭,吃完饭闲着没事和凌芷霜下两盘棋。
黑子落下,凌芷霜利落的把吃掉的白子拿起来,说道:“哦,那个啊?我吓唬陛下的。毕竟卫旻虎想着法子要对我动手,我只好求求陛下庇护。”
“禁阁探听出来的消息?”慕景烨想都不想就知道这个消息是从哪里来的,他按住了凌芷霜的手:“别想想着趁我不注意偷白子。”
凌芷霜吐舌,收回了手,把捡起来的白子放到那一小堆白子上:“是啊,探听到的黑衣亲自禀告了消息。”
“真是蠢货。”
慕景烨由衷评价。
这帮人想算计凌芷霜时,就不能仔细想想,是在被谁监视下。
被杀了活该。
“就算是当年的唐家,也不敢放任族内子弟和朝堂结姻亲,最多是和郡主公主这样生出来的废物点心结亲。他们活得那么小心翼翼,卫旻虎怎么就那么敢呢?”
据凌芷霜知道的,和卫家结亲的书香门第不少。
不管是嫁女儿,还是娶媳妇,十分热闹。
“陛下不管吗?”
“之前能用得上卫旻虎,就没怎么管。世家不是就这样来的吗?皇上的一时纵容,给他们强大的机会。”
凌芷霜感慨道:“你说得对。”
就这样,卫旻虎被凌芷霜推到了皇上的眼前。
皇上正考虑怎么处置他时,他就死了。
凌芷霜知道这个消息时,午睡还没睡醒,迷迷糊糊的,就被摇醒了。
“郡主,您昨晚做贼去了,怎么一副睡不醒的模样?”红衣半开玩笑一问。
“不是做贼,是和世子赏月。昨儿个不是十五吗?前几天下了好几天的雪,好不容易出一回月亮,邀世子共赏,然后赏过头了。”
她伸了一下懒腰,和只大虾一般,翻滚了两下,活动开骨头,才问:“发生了什么?”
“吏部尚书被人杀死在府邸里。”
“卫旻虎?”凌芷霜装出吃惊的样子,样子太过浮夸了,被红衣提醒:“郡主,您要是真的对吏部尚书没有好感,就不用装作吃惊了,我看着挺累的。”
凌芷霜揉搓了一下脸;“好吧,如果你这样要求的话,我也就不装了。”
红衣自然知道,凌芷霜办贪污案,卫旻虎给她脸色看的事情。再往前推,还有卫旻虎女婿,也就是前吏部侍郎企图谋杀凌芷霜未遂的事。
她这个态度无可厚非。
“陛下是打算把这个案件交给禁阁吗?”凌芷霜打了个哈欠,接过红衣端过来的醒神茶捏着鼻子灌了。
太苦涩了。
“不是,已经交给刑部了。可世子说,涉嫌二品大员的重案,需要禁阁协同办案,陛下同意了。”
红衣拿过披风:“郡主,我们现在走吗?”
“带上禁阁的仵作等,走吧。”
每个红衣手底下都有一个制毒的黑衣。或者红衣本身就是这个出身。
这是禁阁特别培养的,一小队里有各种人才。杀手、跟踪、用毒等各种人组成一队。
制毒的黑衣还有一个拿手绝活,就是解剖。
每一具在禁阁挂掉的尸体都会回到他们手里,物尽其用。
这种人才,在京兆允、刑部或者大理寺都没有。如若有重大案件,会向皇帝提出,要禁阁协助。
凌芷霜如今就带人去协助。
毕竟是二品大员死亡案件,凌芷霜也不好偷懒。再说,和刑部协同办案,去见慕景烨也没什么不情愿的。
这样一想,最后一点起床气就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凌芷霜开开心心的带着小队人马去办案了。
拍开卫宅的大门,凌芷霜亮了一下禁阁的令牌,直接把门卫给吓晕过去了。
“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,看见我们来直接晕了一个。”
红衣问:“吓成这样,郡主,那先抓起来?”
“留一个人看着吧?”凌芷霜身后的黑衣出列一个,掏出绳子利落的把门卫捆起来了。
其余的门卫看见这样野蛮的手法,吓得躲在墙边,成了一排哆嗦的鹌鹑。
凌芷霜带人溜达到后院,看见慕景烨正在和刑部侍郎说些什么,才要过去打招呼,就听见风声。
她往左边一闪,就看见一个穿着黄桃色衣服的美艳妇人因为她的躲开,“扑通”一下,摔到了地上。
标准的五体投地。
在场的所有差役,加上凌芷霜带来的人,兵器都推出了一寸。
凌芷霜看见,那美艳妇人手上还拿着一把剪刀,要不是她闪得快,就要被扎了。
慕景烨快步走过来,一把把凌芷霜拉到身后。
凌芷霜看着慕景烨的肩背,心想:“她就算暗算也伤不了我。”她从慕景烨的右侧探出头,就看见有人惊慌的喊起来:“血!”
在场也没有会医术的,慌乱起来。
有人喊了一声:“孩子!”
凌芷霜的眼睛被慕景烨挡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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