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就是这样的笃定，却让冷欢生出一丝怯意，她有种感觉，只要她继续往前走，她就会跌入一张密密铺开的网，逃脱不得。
“不麻烦你了关总，我现在就去报案，警察会处理的。”
冷欢客气地开口谢绝了。
“冷欢，你知道燕城每天有多少人报案，又有多少人走失吗？警察顾不上管你这点小事的。
我听说你爷爷有阿兹海默症？你应该知道他在外面呆的时间越长，找回来的可能性就越低吧？
避开我和找到你爷爷，哪个更重要呢？冷欢，我想你会选的。”
关默的嗓音温和，似乎耐心十足地和冷欢分析着利弊。
冷欢握着电话的手逐渐收紧，绯色的唇瓣被她咬出一排浅浅的印记。许久，她才开口，淡淡的嗓音里里有不易察觉的涩意：
“好，那我现在过去，请关总等我一会儿。”
“我自然会等着你，不见不散。”
电话里飘散着似有若无的笑意。
冷欢回到“独留夜色”的时候才下午，店里还没开始营业只有一个舞娘在台上独自练着舞。
舞娘戴着蓝牙耳机，所以四周听不到伴奏的声音，热情的动作和安静的环境交织在一起，有种奇妙的视觉感。
没有心情多看，按照关默在电话里说的，她直接到了二楼那间包厢。
“咚咚”～
听到敲门声响起，关默有些无聊的眼神里点起些光亮，唇角微勾淡声启唇：
“进来。”
推门而入，宽敞的包厢里只有关默一个人。顾不上和他客套寒暄，冷欢就直接了当地开了口：
“关总，你说我来了就会帮我找爷爷，现在我来了，你能帮我吗？”
透过巨大的落地窗，可以清楚看到一楼大堂里的景象，包括那个正忘情热舞的舞娘。
关默似乎看得很认真，听到冷欢的声音也没有立刻转头。过了一会儿，才看他缓缓回眸，声音里绕着说不清的轻浮和遗憾：
“我觉得她跳得不如你，还是你跳得最勾人，就好像跳进了我心里。”
这话冷欢接不了，所以她低头站在那儿，没有出声。
并不介意她的沉默，关默的目光肆无忌惮地从她身上扫过，嗓音懒懒散散：
“冷欢，你知道这世上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吧？想让我帮你，我能有什么好处呢？”
垂在身侧的手指缩起，深深戳进掌心，冷欢闭了闭眼，声音比往日软了许多：
“关总，我知道你没有帮我的义务，但能不能请你看在我在你这儿工作这么久的份上？以后，我可以不要薪水来跳舞，我……”
关默抬了抬手，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：
“冷欢，先别急着拒绝我，给你看点东西。”
说着，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，又仿佛召唤自己心爱的宠物般朝她招了招手，示意她过去。
冷欢的脚步有些犹豫，但还是走了过去。
坐到关默身边，距离保持地很得体，关默瞧她一眼，勾了勾眼角也没说什么，只是在手机上点了几下，然后就递了过去。
接过手机，是一个视频，冷欢有些不明白地点开，眼睛却随着视频的播放睁大。
视频是在一个路口，绿灯亮了，斑马线上来往穿梭着许多行人，本没什么特别，只是那群人里夹着一个深蓝色的身影，走得有些慢，看上去很累的样子。
他随着人群走到马路另一边，然后站在原地张望了好一会儿，似乎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往哪边继续走。
最后，他跟着身边路过的行人往前，背影消失在了屏幕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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