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说着,已经可见远方有一片雪雾掀起,隐约的还能够听到马蹄声。允澈的脸上露出了笑容,转头对凤耀道:“是马蹄声,我的随侍。”
凤耀一笑,不作与否,只是单手拉马,让暴雷停了下来。然后凤耀抓住马鞍,从马上跳了下来。
允澈忙着也翻身下马,怪凤耀道:“也不说一声就自己跳下来,当心伤了脚踝。”
“不妨的,我又不是老太太。”凤耀一笑,很是俏皮。然后就走上前几步,站在队伍的前面,看样子是打算迎接这回来的人。
允澈和其他人也都下马,站在凤耀的左右和身后。就在这个功夫,马蹄声更近,而掀起的雪雾中已经可以看到一匹马冲了过来。
“吁”那随侍长长的一声唤,先拉住了马头。马匹向前抢行两步才停了下来。随即那么随侍翻身跳下马来,紧跑几步朝凤耀和允澈的面前一跪:“王爷、长公主,小人幸不辱命,已经回来了。”
说完,自怀中掏出一方帕子,双手捧着递了上来。
秦庸接过来看了看,点头道:“倒是我家老婆子的东西。”转而又看看凤耀,有些尴尬的挠挠头道:“没想到庶王的随侍也是为高超的骑手啊。鲁阳这小子还真是输了。”
却不料那名随侍接口道:“不,鲁阳没输。回程时,他原本还跑在我前面的。小人真的没有见过有人能跑的这样的快。出发时明明是我在前面,但不多时他便追了上来,边跑还边和我说了几句话,就赶到了前面,还是他先到了太守府。但是要向秦夫人讨东西,还要先说明写缘由,待他说清楚了,拿了东西回头,我才到的。小人就是讨了这个便宜,进门就拿了秦夫人的帕子,才能和他一起回程。不过一段路之后又给他赶在了前面。”
“那鲁阳人呢?”凤耀听到这里,不觉担心起来。但又觉得允澈的随侍不会那么冷血,遇到鲁阳有了意外还独自回来。
“路上他见了一只倒在雪地里的狍子,腿受了伤,他说要给它诊治,让我先回来给大人们报信,以免大人们担心。”
“倒是好心。”凤耀这才笑了。看来这比试虽然有了结果,但也是个平局。因为那随侍没有居功的意思,也细细的说了缘由。但鲁阳没有完成比试,倒也不能算是赢了。
凤耀又问:“鲁阳现在人在哪里?”
随侍道:“就在前面,已经不远了。不知道他这会儿给那狍子救好了没有。”
凤耀和允澈等人“哈哈”一笑,都上马迎着来路找寻过去。凤耀还真是没见过兽医施治呢。
沿着大路走了一盏茶的功夫,就看到前面路边蹲着一个人。看那消瘦的背影是鲁阳无疑。
凤耀高声叫着:“鲁阳。”鲁阳忙站起回头,就见他满手的血迹。
凤耀等人赶过去一看,地上躺着一只被断了后腿的狍子,地上好些个血迹,但那狍子不挣不跑,只是因为疼痛而不断的抽搐着。
“这是怎么啦?”凤耀看那地上还扔着一截断腿,明显是被人砍断的。又看看鲁阳那满手的血,一时间竟然觉得这断腿是鲁阳所为?
“今年暴雪成灾,气温也比往年要冷。这只狍子的后腿被冻伤了,已经溃烂流脓。我看到它时已经倒在了雪地里,若是再不医治,烂疮毒血流遍全身,就无力回天了。只得狠心将它的后腿切去了。虽然疼了点,以后也怕不便行走,但总算能保住一条命。”
说罢,鲁阳又蹲下身,继续把狍子的后腿包扎好。还找了两根拇指粗的树枝固定住后腿,这才算是完成了手术。
都做好了这些,鲁阳用地上的雪擦了擦满手的血迹。然后起身看看凤耀,又看看允澈和秦庸,道:“长公主赎罪,鲁阳没能比试到最后,让长公主面上无光。也愧对秦大叔的保举。”
凤耀摇头笑道:“此为善举,鸟兽亦是生灵,能救自然要救的,我又怎会怪你。只是……”
听到凤耀说“只是”,鲁阳一下子跪了下来:“求长公主责罚。”
“我可没说要罚你。只是小小比试可以不作数,还是救助要紧。但若是遇到大是大非、大牵扯的事情,需要你赶紧去办的,你又该如何做?”凤耀的眼神里有着探究与询问。
鲁阳仍旧跪在地上,点头道:“鲁阳明白长公主的意思了,凡事皆有轻重、缓急;遇到大事自然不敢耽搁,势必要心无旁骛的专心只为这一件就好。”
“很好,你快起来吧。地上还凉。”凤耀点头微笑,转而对秦庸道:“秦太守,我看着狍子也是伤的不轻,鲁阳救它一命,但断了一条后腿只怕今后就是豺狼野兽的腹中餐了。不如你带回去,好好饲养吧。”
秦庸立刻说“好”,鲁阳的脸上也露出了感激的神情。
凤耀又道:“已经出来好些天了,我们就不再会晏城了。就和三哥直回凡城。”
秦庸立刻拱手相送。又说了几句让凤耀多放心,他自会安置百姓的话。
离去之前,凤耀颇有深意的道:“秦太守,谢谢啦。”
秦庸一慌,但又见凤耀的眼神看向了鲁阳,知道她谢的是自己对她的信任,是将诸霄印的交付。也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默默点头。
凤耀这才和允澈等人直回凡城。因为无需绕路再进晏城,所以也没有多花太多的时间。路上只在一个小镇歇了歇脚,便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回了凡城。
凡城的庶王府依然热闹,眼看年关更近,来送东西的百姓更多了。就连侍卫都忙的没有功夫进去通报凤耀等人回来了,凤耀等人也不拘礼,笑一笑直接进了门。
允澈担心的看了看凤耀的手,叹了口气道:“不知陌儿那小子看到你受了伤,会怎么找我算账呢。我还说他不知道心疼你,却让你在我眼前受了伤。”
凤耀听允澈提起陌离,脸上的笑意有几分的尴尬。又想起自己曾经答应他的事情,不由的也是轻叹了一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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