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弯弯走上前，“白翊？”
白翊盘坐在树下，低头紧闭着眼眸。垂在身侧的右手旁边，手指贴着的土壤与周围比较看起来黏糊糊，似是被什么液体浸染。他脸色苍白的像个死人。
难道白翊死了？林弯弯伸出手指在白翊鼻下探了探，还有呼吸。
“他受伤了？”林弯弯转头问哑奴。
哑奴摇头，示意自己不知。他蹲下来将白翊肩头趴着的一条浑身布满黑色斑点的虫子捉起来。
林弯弯发现哑奴的掌心还有一条一样的虫子，哑奴将它俩装进一个小瓷瓶中，然后收入囊中。
两条虫子能相互指引，看来这就是哑奴在迷雾中还能带领林弯弯找到白翊的秘密武器。
林弯弯颦眉，一手握着白翊的右手，一手顺着手臂向上推他的袖子。
白翊的手臂皮肤光洁完整，并没没有发现伤口，不是自己怀疑的失血过多。
林弯弯放下白翊的袖子，又检查起他身体的其他地方，大致看了一遍，除了昏迷不醒身体像块冰，其他也没什么异常。
周围都是弥漫不散的古怪雾气，白翊又不知为何陷入了沉睡。
这种情况下，林弯弯和哑奴决定先原地等待白翊醒来再说。
哑奴想点火让白翊的身体暖和起来，可是空气中的湿气太大，试了几次，都没有将火点着。
周围的雾气越来越重，林弯弯也感觉到了冷意，搓了搓手。
白翊的脸色由惨白变成了青紫，眸睫上似有点点霜花。
哑奴脱下外衣给白翊盖上。想了想，他又从怀中掏出刚刚那个瓶子，倒出里面的两条虫子，捏起一条递给林弯弯。
林弯弯看着黑斑点的虫子，咽了咽口水。她最怕这些软乎乎的虫子了！
哑奴比划：不咬人的！
林弯弯明白哑奴的意思，哑奴这是想去找找有没有出路。
哑奴看着林弯弯笑了笑，干脆还是放在了白翊的肩膀上。
过了许就，也不见哑奴回来。刚开始林弯弯还能靠着活动身体来驱赶寒意，后面就被冻的直哆嗦。
白翊的状态也越来越差，手指都像根冰棍一样。林弯弯双手捂搓了许久，白翊手掌皮肤还是一点温热都感觉不到。
连那只黑色的虫子都已经僵直，林弯弯怀疑它已经被冻死了。
林弯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入白翊的梦里来的，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像一整风，飘荡在空中，看着发生在白翊身上的一切。
“质子。”
一名阉人公公悄无声息的进到了白翊的住处，淫笑着关上了门。
白翊冷眼看着他。
公公急不可耐一把抱住幼年的白翊，将他放倒在床上。白翊挣扎捶打，公公满脸狰狞，一手钳制着白翊，一手去脱白翊的裤子。
早就听说宫里稍微有点权势的阉人喜欢娈童，或者幼女。这些人会暗地里向宫外购买童男童女供自己取乐。
真切见到这场面，林弯弯感觉恶心。想要呼喊，想要阻止，却发现自己无形，只能眼睁睁看着。
就在这名死太监快要得逞的时候，外面传来声音，有人过来了。
太监这才扫兴的放开了白翊。并恶狠狠的警告他不许乱说话。
太监打开了门，对进来的两名宫人笑了笑，临走时还不忘给白翊一个警告的眼神。
宫人们鄙夷的看了眼白翊，显然是早就明白发生了什么，他们对着白翊啐了一口。然后两名宫人笑骂着刚刚出去的那名太监。
白翊面无表情，该干什么干什么。
没几天，湖里飘起了一具太监的死尸。
……
白翊蓬头垢面的样子应该是被关了好几天，渴了可以爬在窗户上喝雨水，饿了却什么吃的都没有。
“快看，就是他。他还没死呢！”
“嗯，动了，动了，竟然没死。嘻嘻。”
几位皇子皇女，趴在窗户上望着屋里的白翊。
“喂，白翊，你死了没有？”其中一名皇子问白翊。
白翊抬起头，看着窗户外面。
“没死。那你想不想吃东西？”
听见吃的，白翊倏的爬到窗户边，期盼的眼神望着外面。
“看，这是白玉蒸糕，你要是想吃就学狗叫。”刚刚说话的皇子晃了晃手里的糕点。
白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，声音微弱。“汪汪！”
“哈哈哈哈。”
“他是狗！”
“夷国小狗！”
外面的皇子皇女哈哈大笑。
“不行，听不见！大声一点！”还是刚刚的那名皇子。
“汪汪！”白翊双眼紧紧盯着皇子手里的糕点，用尽力气叫道。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这名皇子得意的向其他姊妹看了看。
白翊说：“现在可以把那个给我了吧。”
“想要？”
皇子将手里的糕点一点点捏碎洒在窗台上。白翊刚开始还一点点捡起来塞进嘴里，后来实在没什么力气，干脆如同喝水一样，伸出舌头就着灰尘舔进口中，咽下肚子。
“他真是的是狗，狗才这样吃东西。”一名皇女笑道。
“哈哈哈哈。”
“五皇子殿下，贵妃在找您呢，您怎么在这！”一名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。
“我还没完好呢！”
刚刚撒糕点的就是五皇子，他听见太监的话，有些不高兴。
“殿下，要不明日咱们再来玩。”太监点头哈腰。“可别让贵妃娘娘等急了呢！”
五皇子还不忘捉弄白翊，“白翊，你再学个狗叫？”
白翊只顾着吃东西，根本没空理他。
五皇子觉得失了面子，捡起地上的一个石子气急败坏的扔向白翊。
白翊的额头被砸出血，留下来的鲜血迷住了白翊的一只眼睛，他彷佛感觉不到疼痛，还是专注的舔舐着地上的残渣。
“大家都回去，明日再来。”五皇子这才满意的哈哈大笑，并命令其他姊妹。
……
“质子殿下，您怎么能被他们当马骑呢！”
林弯弯一看，这个说话的人她认识，是头发还没那么花白的吴伯。吴伯擦去白翊脸色的污迹。
“他们说给我吃的。”白翊面无表情，完全没有羞耻心。
“那也不能让他们整天欺负你。”吴伯有些心疼的说道。
“被欺负就有吃的，有什么不好。”白翊毫不在意。“只要能活下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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