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家管事弯着腰问:“老太爷,那我们……?”
“我们也舍。”
打定主意不能让袁家专美于前。
李管事得知以后,跟袁弘德汇报,“……,这姚家就像跟我们打擂台一样,我们干什么他们都跟着。”
袁弘德摆摆手:“无所谓,他们参加进来对百姓也是益事,我们的粮食也能少用些,就能多舍些日子。”
很乐意姚家进来掺和。
毕竟不管姚家的目的是什么,得益的都是民众,这跟他们的初衷是一样的。
李管事偷偷摸了摸眼角。
他们一家三口当年就是因着天灾走投无路又不愿意分开才卖身为奴。
如今想想,若是当日有人能像太爷这样给他们一碗粥,或许他们就能熬过去。
不过现在到了袁家也不错,主家仁善,他们以后也会差了。
李管事感慨着自身,也不再纠结姚家做跟屁虫的事,但行好事莫问前程,只一心扑在自家的事务上。
京城里,顾重阳把要办的事情安排妥当,正在琢磨该如何跟上官请假呢。
快该过年了,请假的理由实在是不好诌,离家在外的人都在往家赶,他这个时候要出门,别人肯定会好奇他去哪里。
琢磨来琢磨去,没琢磨出个合适的理由。
正愁着呢,长戟从外头进来,手里提了一个食盒:“世子,该吃饭了。”
把食盒放在桌上,把里头的饭菜一样样端出来摆好。
正想从食盒的提把里把信拿出来,外头传来人声:“顾世子在吧?”
长戟赶紧把食盒放到一旁,应声道:“石大人,我们大人在呢!”
说着话开了门,“石大人请进。”
石佑是诚意伯府夫人娘家的侄子,早年也是官宦子弟,他爹以前是位参将,只是死得早。
本朝武官世袭,他爹死后他进了军营,如今在顾重阳麾下。
看到桌上还没吃的饭菜,“嘿嘿”笑了两声。
顾重阳招呼他:“还没吃吧?没吃一起吃点。”
石佑嘴里说着:“那怎么好意思。”直接一屁股坐到顾重阳对面。
他的俸禄养着一大家子人,手里紧巴巴的,不能从外头叫饭菜进来吃。
营中供应的饭菜只能供吃饱,不能讲究味道。
那些老兵油子们倒是能搞些灰色收入,兵营里的好兵器弄出去,换进来损毁的报损耗,弄些银子花花。
只是那些人欺他年幼,发财也不会带着他。
他今天来就是来撺掇顾重阳也弄些兵器倒卖,也能捎带上他。
不过面对着一大桌子好饭菜,还是先吃饱了再说。
端起碗呼噜呼噜一顿狼吞虎咽,转眼间一碗米饭就被他造完了。
一抬头,看到顾重阳正端着碗,斯斯文文的细嚼慢咽。
一碗饭才吃了一小半。
顾重阳见他停下来看他,“没事,你吃你的,不用客气。”
石佑挠挠眉毛,又端起一碗饭,学着他的模样慢慢吃起来,只是狼吞虎咽惯了,只坚持了一会筷子又舞得飞快。
心里疑惑着,不是都说这位顾大人自小流落在外卖身为奴吗?怎么吃饭比他姑母家还讲究?难道他妻子听来的那些话是真的?
顾重阳听着对面的石佑吧嗒嘴的声音,不自觉的露出笑容。
想起以前他好像也吧嗒嘴,为着这个明珠还打过他。
又吃了一碗饭,第三碗饭端起来之前,石佑先松了松裤带。
因为有了之前两碗饭垫底,也不饿了,一边吃着一边说:“这饭是哪个馆子送来的啊?真好吃。”
顾重阳也不知道哪家送来的,只能信口说道:“鹿苑的。”
石佑就是为了起个话头好说话,他也不关心是哪家的饭菜。
“顾大人家底丰厚,不像小弟囊中羞涩,想叫饭菜也没银子。”
说起捞银子的诀窍来。
“只是那些人欺咱们年纪小,都是背着咱们偷偷干。”
顾重阳吃饱了,漱了口,长戟递了帕子他擦了手。
“到这边坐,”引了石佑坐到官帽椅旁边的圈椅上。
“挣钱的法子多了何必冒那份险?”
石佑先是失望,然后突然福至心灵,知道顾重阳这是想提携他。
他也是个机灵的,马上打蛇随棒上:“挣钱的法子虽多,可兄弟也没门路呀!还得靠您提携兄弟些。”
又说了些以后鞍前马后,任凭驱使的话。
为了表忠心,说到他近日听来的消息。
“我姑母的那位继婆婆之前想把她娘家的一个女子送了给您做妾,不知后头因着什么原因这事没做成,那姑娘被送给了吏部的右侍郎,
后头陈大人犯了事被贬绌出京,那女子又回到了诚意伯府,听说打算着想给您弄过去,那女子我远远的看过,长得确实还行,就是她估计是安定侯府的人,只怕不可靠。”
长戟上了茶,两个人端了茶吃。
顾重阳小小年纪就贪花好色,已经在京里声名远播。
石佑怕他好色误事,这是提点他呢。
顾重阳不置可否,不过提了几桩可靠的生意,“……到南边买山林种茶油和到湖广买地种稻谷虽然见利慢,但是稳妥,可以做家里长久的生息。”
“投资海船出海利大,但是风险也大,我手上如今有一只船队,你若是感兴趣可以入股,不过风险自担。”
石佑大喜:“那是自然。”
说了一会话,见顾重阳面露疲色,很有眼力见的起身告辞。
临走犹豫了一下,站着说道:“有件事我也不敢确定,是我前日听我家夫人说起。”
解释道:“我夫人的叔叔是虎贲左卫都指挥使傅博。”
“我夫人的堂妹嫁的是忠义伯胞弟的长子,我那姨妹跟我夫人说起一事,说世子你之前有个婚约,后头回到安阳侯府就不认旧约,攀上,”
看看顾重阳的脸上,“攀上靖宁郡主的高枝,娶个,娶个大得能当娘的大媳妇,抛弃有婚约的未婚妻。”
辩白:“我只是复述别人说的话,这话不是我说的啊!”
看他面无表情,生怕惹恼了他。
“还说什么了?”顾重阳问,“说没说我未婚妻是哪个?”
“说是先安阳侯夫人给你订下的亲事,定的是乡下的一个小门小户,所以你攀上靖宁郡主就不认婚约了。”
“还说你那继母知道了以后都没脸出门了。”
顾重阳心里乐开花了,蹭蹭鼻子掩饰他的喜悦。
说:“都是胡说八道,只是口头约定,没写婚书,是那家女儿见我母亲去世叔叔失踪先不愿意了,逼着我写了卖身契,
我在他家受了不少苦,后头离开他们家还给了他们家一大笔银子才把卖身契拿回来,是他们家先不仁,不是我先不义。”
石佑:“还有这等无耻之人?”
拍着胸脯:“老弟你放心,我回去就让你嫂子跟她熟识的几家夫人都说说,替你辩解一番。”
顾重阳:“谢谢哥哥,让嫂子跟大家说说,那家女儿也已经定亲了,婚约什么的都是胡说八道,没影的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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