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往，在这样的场合，都是他与老三较劲。
只要不让老三的风头高过自己，那就算是成功了。
可万万没想到的是，就因为这样，让他忽略了老四。
这盆兰花的出现，无疑让荣王和皇后的心里产生了一丝危机感。
一旁，信王还有意无意地道：“看来四皇兄的这份寿礼一出，咱们的就都显得可有可无了。”
“砰！”
荣王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撂在了桌上，酒水从杯中激荡而出，洒了半杯出去。
他紧了紧拳，心道：老四这是什么意思？
居然在今日这样的场合，当着皇祖母和父皇的面抢他的风头，要说没有别的心思，他是如何都不相信的。
这时，岳文帝的声音响起道：“虽只是一盆兰花，但端王和端王妃的孝心可嘉，赏……”
“皇上，臣妾觉得荣王和荣王妃送的绢帛画也很是难得。”
皇后努力维持着表面的端庄，在边上提醒道。
这回，还不等岳文帝开口，太后就点点头道：“都是好孩子，皇帝就都赏了吧。”嘴上虽然这么说着，但双手却拉着夜璃渊和楚婳，谁亲谁疏，一目了然。
见状，德妃和贤妃的心里虽然不舒服，但一想到皇后，就莫名地有种诡异的平衡感。
而要说在场之人中，谁最得意，那就当属淑妃了。
可以说除了诞下儿子的那天，最舒爽的就属今天了，真真是扬眉吐气。
连带着望向楚婳的时候，都觉得顺眼多了。
须臾。
等到剩下的众人奉上寿礼，各家的小姐们便纷纷借机献上了自己的才艺。
目的何在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。
现在还有好几位王爷没有谈婚论嫁，有的府中只有正妃，却没有侧妃或者侍妾，她们自然要为自己争取一下。
佟思雨见楚婳因为刚刚的寿礼，已经坐到了距离太后最近的位置，心中不忿。
起身道：“臣女听闻，端王妃的医术很是了得。想必，其他方面的才艺也不遑多让。臣女斗胆，想要借此机会见识一下，与端王妃比试一下舞技。不如，由端王妃和臣女分别献舞一曲，为太后贺寿，也为寿宴助兴！”
“思雨，胡言乱语什么？还不坐下？”
蒋国公见小女儿强出头，赶忙起身告罪，“皇上，都是臣教女无方，还望皇上恕罪！”
“无妨。今日设宴，为的就是一个热闹。既然她有此心，热闹一下也没有什么。端王妃，你都听到了吧？怎么样，有没有胆量接受挑战啊？”岳文帝看向楚婳道。
楚婳见周围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身上，顿时觉得有点儿头疼。
这个佟思雨，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。
关键她盯着谁不好，干嘛总是盯着自己不放？再等等，自己就给她腾地方了，这样也不行？
此刻，夜璃渊的目光也投到了楚婳的身上。
他一方面有些担心，一方面又隐隐有些期待。
至于担心什么，期待什么，一时间他自己也没想明白。
佟慕雪见楚婳迟迟不语，柔柔地开口劝道：“思雨，算了。今日是高兴的日子，还是不要让端王妃为难了。”劝完，她又对楚婳道：“妹妹，思雨最擅长的就是跳舞，你若是不擅长的话，还是不要……”
“好，儿媳接受挑战！但是，请允许儿媳去换一身衣裳，准备一下。”
楚婳虽然不擅长跳舞，但她也不想就这么认输。
更不想让谁看她的笑话。
正当她离席去做准备的时候，夜璃渊也离席跟了上去。
两人走到相对僻静的地方，夜璃渊蹙眉道：“你会跳舞？本王怎么不知？你若是不会的话，现在去说还来得及。不行的话，本王代你去向父皇和皇祖母说明。就说你腿伤未愈，不宜跳舞便是。”
“王爷觉得，这个理由有人会信吗？成与不成，先试试再说吧。大不了，就是丢一次脸罢了，反正我丢的脸也不差这一次了，你说是不是？”楚婳笑了笑，眼底却闪过一丝恼意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在恼什么。
虽然夜璃渊说的是事实，但她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。
不想听他的。
唯一担心的，就是怕待会儿反响不好，可能会连累爹爹丢脸。
夜璃渊见她说完转身就走，心里也涌起一股恼意。
于是回到席间后，他就连着给自己倒了几杯酒，在那里自斟自酌，排解心里的烦躁。
荣王原本一直黑着脸，现在见夜璃渊的脸色也不好，心里总算好受了一点儿，哂笑道：“老四，你娶的这个王妃真是好样的。老七，老八，机会难得，待会儿你们可要好好见识一下。
“二皇兄，你喝多了，还是少喝两杯为好。”贤王劝道。
边上，信王和一直沉默不语的宁王都没有搭腔。
他们都明白，这种时候，多说多错，保持沉默才是最合适的做法。
于是，围着的一圈人中，除了夜明钰比较活跃以外，就是楚婳的小迷弟安王了。
少顷，佟思雨和楚婳各自准备好后，便重新回到了席间的圆形高台上。
楚婳见佟思雨换上了一套坠着金穗的舞衣，明显是有备而来，转而望向岳文帝。
“父皇，既然是比试，那么最重要的便是公平。若是跳提前准备好的舞蹈，难免有失公平。不如，就由乐师现场弹奏，我与佟小姐各自起舞。谁到后面跟不上了，便算输，如何？”
“佟丫头，你以为如何？”岳文帝望向了佟思雨。
佟思雨觉得楚婳无论做什么，都是在做无用功，当即点了点头。
“铮铮铮……”
古筝的声音先起，紧接着笛声和各种乐器紧跟而上。
佟思雨听到乐声，只是停顿了少许时间，便随着乐声舞了起来。
可以说，每一个动作都称得上柔美飘逸，极尽美感。
完全已经到达了“飘忽若神，凌波微步，华容婀娜，令我忘餐”的地步。
此时，舞蹈中的佟思雨，不由得让众人想起了曾经一舞倾城的佟慕雪。两姐妹原本就长得相像，现在这一舞，两个人影近乎重合在了一起，让在场的许多男子都看得瞠目结舌，呆滞当场。
而与此同时，站在高台另一端的楚婳还没有动。
如果她再不动的话，这场比试无疑就算是输了。
就在许多人等着看她认输的时候，楚婳动了。她朝高台下的侍卫要了一把长剑，开始挥舞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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