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为何会问起贺之堂？”小童有些诧异，他看向林菀娘摇了摇头说道：“我们贺之堂是医人生死的地方，活人死人瞧得多了，也没有什么可稀罕的，大概也只有我师傅所说，百姓凄苦四个字可用来定论。”
小童摇头晃脑：“不过现在已经好些了，咱们的知府是一个正直勤勉的人，他所治下乌木城，少了许多沿街乞讨的可怜百姓呢。”
林菀娘眼中一暗，她看着小童指向明确的问道：“原来是这样，那依你所说，这百年的古城难不成就没有一件让人印象深刻的事，又或者近几年没有一件让人津津乐道而又奇怪的事情，按理来说倒是不对。”
林菀娘兴致缺缺：“我听家中的长辈说，高门大户家从来都不缺那些稀罕的事。”“你要非说稀罕嘛，我突然想起来一件。”
小童忽地灵机一动，他对林菀娘小声的说道：“不过我将这事说出来，你可不能出去乱嚼舌根。”
“你说，什么有趣的神情。”林菀娘侧耳倾听：“说出来，我保证不往外面说，难不成你还知道一些隐秘的事，是我刚刚所说的那些达官贵人？”
“那是。”小童被她这一奉承，笑眼如花似的开口：“好歹我也是随着师父经常出入那些厚门后宅的，他们家中的一些事，我自然是听了一耳朵的。”
“不过他们的都没我说出来的这件事，让人来的稀奇，你一定是不知道贺之堂的贺老爷其实是一个十分古怪的人。”
小童露出苦恼的表情，他把脸皱在一起，“你可知贺老爷自三年前到现在娶了几个妾室？”林菀娘心中一惊，来了。她遮掩着凌厉的眼神盯着小童猜：“是三个吗？”
“怎么可能才三个？”小童一副看土包子的模样，看着林菀娘摇了摇头，伸出手掌做了一个手势，“是九位。”
“什么。”林菀娘惊疑的说：“三年之间纳了九位妾室。”她再想想那位贺夫人疯癫的模样，怪不得会成了这副模样，倒也是可怜人。这人不疯也得给逼疯了，这不吃醋也得让醋给淹坏了。
“可是我听说。”林菀娘面上却做着无知，“贺夫人名声好，乐善布施，性情又温良，贺老爷又何至于此啊？难不成他是一个轻浮之徒。”
“那倒不是。你听说的贺夫人，那些好名声大概是近几日听说的吧？贺夫人的确不错。”小童点了点头后又犹豫的说道：“但人也不能光凭眼睛看，反正什么人都得防着些。”
“哦。”林菀娘点了点头后又狐疑的说道：“不过这有什么好稀罕的，妾室只不过是多了些，又不是没有。”
“这当然不是离奇事，可怖的是这几位妾室你现在看不全了。你猜，今时今日坐在贺府的有几位女主子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。”“对。”小童见林菀娘脸上还挂着疑惑，低声的说道：“只有两位。”他伸出手对林菀娘晃了晃手指头。
“你说奇怪不奇怪？现在呀，除了那位贺夫人，就剩下一位妾室了，其他的在三年之间早就死的只剩下供奉的排位了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林菀娘眼睛猛的放大，她盯着小童微微吸气：“这怎么可能？”
“对吧，你也觉得奇怪，可是这奇怪的事也让贺老爷有些惊惧，生怕是家里招了不干净的东西，还专门请了算命先生去府上看风水，结果你猜算命先生说什么？”
“算命先生说呀。”小童不等林菀娘去接自己的话，便兴致勃勃地急着向下说：“贺老爷命相硬，生来就是克妻的命，所以呢，他的妾室才都活不过多长时日，进了院中便被煞气附体，这才各个命短的很呢。”
“那照你这么说，贺夫人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事情。”林菀娘点出疑点，看着小童低声的说道：“难不成贺老爷就没有怀疑过那几位妾室，并不是因为什么克妻命一说。”
“怎么没有怀疑过。”小童赞赏的看向林菀娘，“自然是有过疑惑，所以啊，知府大人可是派人查了好久，这不是等贺夫人怀了子嗣，事情才歇了下来。”
“什么都没有查到，你说如果真的是人为，那必定什么猫腻的手段也应该揪出来了，但到现在都没有证据可以说，这几位妾室是死于非命，毕竟她们的的死确实正常。”
“知府大人？”林菀娘脸上划过一丝怪异，“原来贺老爷竟将事情交给知府大人去查办，你可知道知府大人和贺夫人……”
“什么？”小童无知的反问，他看着林菀娘，脸上是全然不知的模样，林菀娘见他并不是反向说话，而是真正的不知道，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，随后摇头说道：“没有什么，那照你这么说，这的确是一件稀罕的事。”
林菀娘心中怀疑这所谓的几个妾室，根本就是死于非命，又或许是死在那贺夫人的手里，就如同她现在借助自己之手，借助放在荷包里，那沉甸甸的东西去除掉另一条鲜活的生命。
“不过你刚刚是不是猜测贺夫人善嫉，所以这才对府上的妾室出手，不瞒你说，我在贺之堂还真的听见有人提过此事。”
“但是呢，如若一个女子真的心胸狭窄，又怎么会任由自己的夫郎一个又一个的迎娶妾室过门。”
“直到贺夫人有孕之后，贺老爷体谅夫人，与她恩爱异常，才停歇了娶妾室的心。”林菀娘心中沉重的点了点头。
她看着小童起身说道：“照你这么说，那是不是贺府请诊也是你与你师傅两个人，往日你去吗？”
“我自然是要去的，师傅需要帮手，只不过我前半截会在里面，后半截夫人会与师傅单独说话，我就出来等候了。”
“怎么？莫不是你也好奇贺府的气派，长什么样子，让我给你形容形容有什么宝贝。”
“这倒不是。”林菀娘摇了摇头，“只是你刚刚说的事情颇有几分吓人，这才让我问起你来。”
“那你口中，所谓的只剩下一位妾室，会不会也和旁人一样，有着最终红颜薄命的下场。”
“这倒不会。”小童听见这话连忙笑着说道：“你知道吗？那位妾室可是怀了身孕的。贺老爷生怕自己身上带着的煞气冲撞了那位妾室，所以自从查出喜脉之后，便再也不靠近她的院中了。”
“而至于贺夫人，算命的人说了，贺夫人八字极强，与贺老爷正是相抵之状，所以并不怕。事实证明，她的确身子骨一直都很健朗，更别说现在还水到渠成的怀了小公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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