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他的脸是怎么了？”
张玨走出医生办公室，忍不住小声问了云宴一声。
云宴摇头，轻轻摁了摁她肩头。
“去问问，不就知道了吗？”
张玨悠悠呼了一口气。
“是啊，问就知道了。”
两人快步走到病房，门口有人守着。
张玨走近，那人就引了上来。
交谈后，她知道这人是魏志明安排的。
“志明说这人可能与勾队的案子有关，就让我来这守着的。不过局里不知道，您一会问什么，千万别说漏嘴，不然里面要是反应过来把我们给举报了，我们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。”
张玨挑眉。
“这么厉害的吗？”
对方点头。
“他说自己的律师。我来看守的时候，他说了一堆发法条，反正听着的就很严重的那种。”
也是因，他没有进去与人多做交谈，对方有什么要求，他也尽可能的满足，只求暂时将人稳住。
张玨点头，表示明白，侧身推门而入。
病床上的人听到动静，放下书抬头看过来。
张玨见他眉毛位置的纱布动了动，应是皱了皱眉。
纱布将他整张脸都给包住了，只路了口鼻眼，让人难以观察他的表情。
张玨蹙足，静静与之对视了一会。
病床上人先败下阵来，黑眸中闪过一抹不虞，开口。
“小姑娘，你是谁？走错病房了吧？”
张玨没有说话，只是动了，走到病床边站定，眸色不变的盯着他。眸内水波流转，水光潋滟，水水盈盈。
他看之，只觉对方好似有千言万语要同自己说那般，心口一窒，脑子不由跟着动了。
思量半晌，他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人。
可……
这眼神又是为何？
“小姑娘，为何不说话？”
张玨似是盯着看久了，眼睛有点累了，眨了眨，侧身拉过椅子，坐在了病床边。
男人懵，不由抬头去看跟在她身后的人。
一眼。
来人隽秀的面容，让他眼前一亮，漾过一道惊艳。
“这位先生，这是你们家孩子吗？你们这是来找谁？”
张玨小脸一鼓，回头看云宴。
害——
长了一张娃娃脸就是不好。
云宴似是看懂她眼中的神色，抬手摁了一下她的脑袋，强迫她转头看病床上的人。
张玨小脸又动了动。
“先生你好，我是出事车辆里受害者的家属。我叫张玨。”
语落，她就见床上人指尖颤了一下，周身气息一变，生了几分凛然。
“哦，张小姐，那是意外。交通局已经定性了。我也愿意赔偿，不知你来，是想谈什么？”
张玨歪头。
他说的每一个字，自己都能听懂，但连起来，她觉得自己好像就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了。
“意外？”
尾音幽幽被拉长，却是听不出多余的情绪。
男人指尖又颤了一下。
“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。我叫戴廷轶，是命律师。出事时，我也有错。我刚办了一个案子，三天未好好休息，案子结束后，我就放松下来了，失了警觉性，才会导致我没有注意到红绿灯的问题，出了事。
这责任，我愿意付。你是死者的孙女吧？你若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，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你解决。”
张玨面无表情的眨眨眼。
“你打算赔多少？”
戴廷轶心口一哏。
“看你年纪，应在上高中吧。这位先生，你是她哥哥吗？我看你的穿着，家里条件应该不错。你觉得我该出多少？
不然，我负责她大学毕业前的所有学费和生活费吧？”
张玨：“你既然觉得我家条件不错，又怎么觉得一点学费和生活费就够了呢？”
“张小姐，事故鉴定是意外，按照正常程序，我一分钱都不用赔。我愿意担这责任，不过是想赔礼。但你得寸进尺，我是不会认的。”
“哦。”
毫无情绪的一句应下，戴廷轶差点一口气上不来，心口被哽的双眼泛黑。
“你……”
张玨摆手：“我不是来找你赔偿。你不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虚吗？事故鉴定，你没有责任，你为什么要赔钱？”
她起身，凑到他脸前，毫不掩饰的细细打量了一番，又坐下。
“你是不是心绪了？如果我说，我不要什么赔偿，只想看看你的脸呢？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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