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故事……”老太太听到李思的话，怔了一下，随后苦笑一声道：“你既然已经动手了，那又何必讲什么故事呢？”
接着她看向了四周，那些顶着小孩头颅的“小树人”正在和三人厮杀，只是他们根本就不是那三人的对手，一触即溃。
那小孩的舌头就像一把几十米的软剑一般，翻卷之间，就能把附近的“小树人”撕成碎片，而那壮汉就更加厉害了，如同一个蛮牛一般在“小树人”之中冲撞。
只是那些被冲撞的“小树人”没有被撞飞，而是被撞成了碎片。
树枝、鲜血横飞。
至于最后一个女人，看起来其貌不扬，但是她手上那根尺子一碰到“小树人”，“小树人”立刻就被打成了灰烬，也绝不是好惹的。
看到这一幕，老太太的眼中流露出痛苦之色，身体抖得更厉害了。
李思微微闭眼，片刻过后，睁开来，笑道：“但是我还是挺想听的，你能跟我说说吗？”
听到他的话，老太太犹豫了下，接着轻轻叹了一声，道：“既然你想听，那我就跟你说说吧。
在很久很久以前，这里生活着一个小家族，这小家族之中有个庶子，因为没有长辈教导，他一直贪玩，荒废了学业，蹉跎一生，最后也就只能做一个编纸人的活计，开了一个纸人店。
但做了纸人没有多久，他在一次意外之中，死在了这荒郊野岭，成了孤魂野鬼。
变成了孤魂野鬼，他良心不安，就想到了自己的一生，弄出了这个纸镇子，让一些贪玩的小孩得到更好教导，不像他一样，蹉跎一生。
我把那些小孩带过来，其实也是为了他们好，希望你们能够放过我。”
“不错，听起来是个好鬼。”李思听到这，轻轻地叹了口气，随后脸上流露出愧疚道：“看来我是杀错了鬼了。”
话虽如此说，但是他根本就没有让小断他们停下来的意思。
鬼良心不安，想多了吧，他自己骗鬼的时候都不敢这么编。
“外乡人，让你的朋友住手吧，忘记这里的事情，离开这里，就当没有来过。”老太太微微点头，随即慈祥的看向李思。
“但我这几个朋友杀起来，我也管不了啊，毕竟我是人，他们是鬼，哪里管得了他们。”李思摇了摇头，脸上露出了苦恼的神色。
“你……”老太太愣愣的看着李思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，自己跟他说了半天，都是白说的？
李思微微点头，随后脸色一冷，道：“而且，我说了，鬼话连篇我不听，你一个鬼物说的话，我又怎么会听呢。”
听到李思的话，老太太脸色渐渐阴沉下来，身体不颤抖了，一双祥和的眼睛也渐渐阴沉了起来，寒声道：“你到底怎么发现的？”
李思看了老太太一眼，微微摇头，并没有说话。
在小断他们杀那些树鬼的时候，他其实已经得到了树鬼的一部分记忆，并且在方才片刻的时间，已经把记忆全部看过来了。
这老太太说得也不全是假的，至少那个卖纸人的店铺是真实存在的，那个老板的经历也确实是真的。
唯一错的地方，就是少了一个人，省略了一些事情。
当初那庶子离开自己家族后，娶了个老婆，然后做起了扎纸人的生意。
一开始他们的生意不怎么好。
但是过了几十年后，他们找到一个合适的买家，那个买家需要很多的纸人并且愿意花费重金。
只是，买家要的纸人和普通的纸人有些不同，那就是头不能是普通纸头，而是一种绣球。
之后，那庶子的老婆就开始卖糖栗子，卖糖栗子的时候，她还会“好心的”把一些糖栗子给一些乞儿吃。
只是她给乞儿的糖栗子却是放了药，一旦把那小孩迷昏，她就把小孩塞入小车的下面，拉回了家。
接着，她就开始做起了绣球，那庶子则是埋尸。
他们行动缜密，一直都没有被发现。
主要是死的都是乞丐，没有人在意，死了也就死了。
或许，他们死了后，村镇的人还会觉得舒服了很多也不定。
当街上的乞儿全没有了后，贪心不足的他们盯上了普通人家的小孩。
可惜的是，没有多久他们就被发现了。
毕竟这些村镇人家的孩子，可不是像那些乞儿一般，没有人在意的，他们是有父母疼爱的。
他们被发现后，就被村镇的人活活打死了，最后尸体都不成了人形，成了一堆肉酱。
同时，他们赚的钱，也引发了一起更严重的械斗，死伤起码上百人之多。
在那之后，这对夫妇就因为怨恨成了鬼物，他们在野外，又开始做起了纸人生意。
只是，这次，他们做的却是更大了，他们不止要拐来孩子，还开始养孩子，让他们生出更多的孩子。
这才有了李思之前看到的那个纸人城镇。
其实拐到孩子不容易，毕竟都是有土地公庇护的，鬼物是不能轻易进入到城镇之中的。
但是，如果有贪心的人就不一样了，而之前那个老太太就是贪心的人，用拐来的孩子来换寿命。
这就是事情的全部了。
至于现在眼前的这个老太太，其实就是鬼物，那个做绣球的老太婆。那童谣中的姥姥，其实就是她。
而之前的那个老太太，一进入这森林之中，就被掉了包。
“说吧，你想怎么死，姥姥。”李思看着眼前的这个鬼物，冷冷说道。
他说话的同时，一个高大的身形就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身旁，正是燕翎。
小断和戚三娘也朝着这边过来了。
李思之前之所以要这个老太太说故事，其实也就是为了拖延时间，让他们把树鬼杀个干净，空出手来。
这个鬼东西，他是不准备放过的，别说是鬼，哪怕是人，他都要杀之而后快。
“你……”老太太脸色渐渐狰狞了起来，她没有想到自己想要把这人骗走，却是失去了自己出手的良机。
“啊……”
随后她尖叫一声，从地里一掘，从里面拉出了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人。
接着，她一把掐住了老太太的脖子，寒声道：“你要杀我，我就杀了她！你不是要救人吗？那这个老太婆七老八十了，你也要让她死在你面前吗？
你已经杀了我相公了，应该够了。放了我，我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事情了。”
李思闻言，微微一怔，随后笑了起来，只是眼中杀意越来越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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