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景兮依旧无言以对。
陈晴双手背在身后，慢慢踱出宫门，才突然又对任景兮道：“其实都是对资源的争夺啊，自然资源是资源，社会资源，同样是资源，物竞天择，适者生存，这也是老板说的，送给你。”
随从将一辆黑色奔驰从停车场开过来，两人上了车，看着陈晴吩咐司机去附近的明清宫苑规划场地，任景兮才又回到刚刚的话题：“可是，那个交流学习团队，应该是为我们自己挑选人才的吧，那么做合适吗？”
“当然，一半用来挑选出色的人，这是我们需要的专业性人才，另外一半，哪怕他们只去好莱坞吃喝玩乐一番，但既然他们背后的人能够帮忙说项，对于我们而言，也是人脉，将来哪一天或许就用得上，所以，没有一个是浪费的。”
就这样一边到处走一边聊着各种事情，某些瞬间，任景兮也有所感应，身旁的这位女子，显然是被某个男人改造了人生观，然后，男人强大的人生观，又在被她悄悄灌输给自己。
只是，哪怕反应过来，内心倒是没有太多抗拒。
还想起大学时读张爱玲的小说，《色戒》中那句让任景兮既有些脸红又难免抗拒的一句话。
当初觉得怎么可能？
现在。
或者最近几天，她觉得，挺有道理。
因为稍稍安静下来，就会忍不住想到某个男人，心心念念，哪怕明显能够感受到他对待自己，或者准确说身边莺莺燕燕的那种……凉薄，但，她却感觉自己如同被狮子捕获的一只野兔。
明白逃不掉，于是，甚至就生出了些不想逃的念头。
因为他太强大。
上午的最后一站是太阳山脚下一处刚刚建成的办公园区。
这边将会是锦书传媒的苏州总部。
另外，前两天陈晴和某人谈过的锦书特效公司，团队也会落脚到这里。
好莱坞电影的震撼特效，任景兮也是印象深刻，于是也难免幻想中国也能做出这样震撼的影视作品。
大概，她说过的《蜀山传》三部曲，可以期待一下。
“国内的计算机人才最近几年一直非常稀缺，锦书特效这边，因为涉及到以前开放性并不高的专业软件，我们只能从各个大学里挑选人才进行针对性培训。对于愿意做这份工作的人而言，既是幸运也是不幸。”
锦书特效还堪称空荡荡的办公楼内，陈晴再次向她阐述着完全不同的看事角度。
任景兮一直认真听着，闻言问道：“为什么？”
陈晴手掌按在一排办公桌上缓缓滑过，说道：“幸运的是，只要进入了这一行，作为第一批中国CG特效工程师，他们未来二三十年，都不会碍于生计，因为中国的人力资源成本相对于西方，优势非常大，这边不会缺少订单。不幸的是，进入这一行，除非敢于放弃一切从零开始，否则，看似很梦幻的一份工作，其实非常枯燥，而且行业天花板非常低，最多自己单干，将来成立单独的特效工作室，但终究还是做特效，替一部又一部的电影锦上添花。”
任景兮乍一听觉得这样其实不错。
这世上大部分人，可不就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做着同一份工作？
再仔细想想，才明白陈晴话语里的含义。
真的是很不幸。
毕竟大部分人的工作，就说她做老师的父母，虽说父母一辈子都是普通教师，但毕竟还是有念想的，可以在普通教师基础上，当个班主任啊，部门主管啊，或者，校长啊，再高一些，跳出学校，进入政府部门，也不是没有可能。
而特效工程师，直线向上，终究还是特效工程师。
这只是电影工业中的一环而已。
想要改变，就像陈晴说的，大概要从零开始。或许，也不是没有其他可能，比如从特效转向导演，但，只是想想，这种事情的概率就低到可怕。
最后在锦书传媒办公园区内转了一圈，上午的行程结束，陈晴又带着任景兮去往附近一家餐厅。
其实很想能再回船上，陪他一起吃个午餐。
不过，这次大概没机会了。
“午餐后你就可以回去了，《还珠格格》的事情，就算你很上心，但，算是我个人的提醒，不要再像前些日子那么邋里邋遢的，看得人心烦。”
陈晴嘴上很不客气，任景兮只是默默听着。
还有点心虚。
“知道你是想要多学一些东西，所以今天亲自带你到处看看，不过，一口吃不成胖子，很多事情，该交给别人做的，就要给别人做，既然你是老板的女人，最好就是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还有，老板给你选的角色，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“我对他们还不太了解。”
“看来你还是不相信老板呢。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
“呵，开个玩笑，”陈晴笑了下，随即又转为郑重：“其实，你可以想想老板是依靠什么起家的，哪怕在中国，他想要做影视，也比你这个刚入门的菜鸟要强一百倍。这次老板把很重要的选角一环帮你做了，这是很多人哭着都求不来的好事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任景兮这么小声说了句，脑海中却忍不住浮现那三个姑娘小心翼翼伏在他脚边的画面。
“你还是不知道，”陈晴撇撇嘴：“你以为老板是随随便便挑选的那些人吗，当然不是，为了你这个小破项目，老板让人收集了数千份演员资料，自己一个个看下来，最后才挑出了那几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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