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助教抬腕看了下时间，已经七点钟了。
“早课结束，休息10分钟，去吃早饭……”
“等一等。”
墨镜男辛教练忽然抬手制止，同时口中报出了一串名字。
“江城，李勋，靳飞扬……出列。”
被叫到名字的，共有十来个人，同时出列。
“你们再做10组折返冲刺。”
江城等人面面相觑。他们现在都疲惫不堪，谁还有做折返冲刺的力气？
不过，江城还是第一个向跑道的方向走去。
“周云飞，刘建中，郭雨琪……出列。”辛教练再次开口。
周云飞本来还在同情江城，下一秒就被拎出了队列，和十来个强韧组的学生一起，加做10组力量训练。
辛教练亲自来到江城等人身旁，吹响哨子。
冲刺！
江城咬牙向前冲，无奈脚步实在跟不上意识。其他几个被拎出来的学生，表现更为不堪。
“嘟，嘟嘟！”辛教练喝止，直接给了最后面的李勋一脚，将他踹成了滚地葫芦。
“你们是在冲刺，还是在散步？加速，加速！”
李勋满身灰尘，挣扎着爬了起来，脸色涨得通红。
他杵在跑道上，梗着脖子：“教练，我们都跑了一个早上了……”
在他说话的同时，辛教练已经向他走去。
砰！一拳正中腹部。
钟勋的话没有说完。他痛苦地跪伏在地，呕出了酸水。
“不想练，趁早给我滚蛋。”辛教练冷冷说道。
看着瘫倒在地，半天站不起来的李勋，少年们都有些惊慌、难以置信。
这个辛教练，竟然体罚学生，而且下这么重的手！
“站起来，别装死狗。”辛教练哼了一声，“我数到三……”
李勋努力爬了起来，脸上眼泪、鼻涕还有呕吐酸水混在一起，显得狼狈不堪。
感受到特训学员里少数几个女生，尤其是左雨桐好奇的目光射过来，李勋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烫，愤怒地说道：“你这是歧视我们村社学生，凭什么只有我们几个加练？凭什么！”
李勋这么一说，江城恍然意识到，被叫出队列加练的，还真都是从村社转入皋城一中的学生。
级部主任袁诗音说过，皋城一中有一份招生名单，招录的都是参加静海一中选拔考试，却最终落选的村社优秀苗子，当然不止招录了江城和周云飞两人。
辛教练哼了一声：“我无需向你解释为什么。现在，最后一次选择机会：练，还是滚？”
李勋嘴唇颤动，一时间不知道该留下还是离开。
难堪的沉默。
三秒钟之后，辛教练替他作出了选择。
“收拾你的东西，滚出这里。”
说完，他转而看着其他特训学员：“还有谁，想跟他一样？早点滚蛋，省的我一个个踢人。”
无人应答。
“继续，给我冲刺！”
辛教练猛然吹哨。江城等几个学员，像是被马蜂蜇了屁股一样，赶紧冲了起来。
李勋一个人站在跑道旁边，不知所措。辛教练也没有再理会他，就当他是空气一样。
不知做了多久的思想斗争，李勋挪到了辛教练身边，低头小声说道：“教练，对不起……我想留下……”
辛教练跟没有听到一样，向前紧走几步，一脚踹翻了另一名学生：“给我跑！”
那名学生看到李勋这个前车之鉴，哪还敢耽搁，连滚带爬地回到自己的跑道内，继续迈步奔跑。
说是奔跑，实际上也比走快不了多少。
“教练是不是对李勋太过严厉了？明明他都认错了……”江城心里默想了一句，不过他很明智地没有说出来。
到了最后三组折返冲刺时，有学生实在跑不动了，陆续累瘫在地。他们的精神、体力，都已经消耗到了极限。
辛教练嘴角带着刻薄的冷笑，抱着双臂一言不发。
江城咬了咬牙，用掉了一瓶斗志药剂（小）。
一股火焰从心底涌起。
精神的力量，暂时压过了身体的疲惫，江城咬牙再次提速，展开了冲刺！
10组冲刺，第一个完成！
江城大口喘息着，弯下腰，像是一张不堪重负的弯弓。被高昂的斗志强压下去的疲劳感觉，再次翻涌上来，想吐。
“你，再做10组横跳。”辛教练推了推墨镜。
在场之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江城是第一个做完的，对比场中其他累瘫的学员，已经很出色了，居然还要加罚！
江城看了辛教练一眼，后者的眼睛藏在墨镜下，根本看不到他的真实想法。
李勋看到这一幕，没再去恳求留下，转头蹒跚离开。
江城吸了口气，压住身体内部火烧火燎的痛楚，半蹲下腰，开始左右横跳。
“再快点，太慢了！”辛教练不满地骂道，“你属乌龟的吗？”
江城咬牙加快速度。
一组、两组……七组、八组、九组……
十组！
眼前的景物，渐渐变得模糊。
扑通。
“江城！”
耳畔依稀传来周云飞的惊叫声，还有辛教练的骂声：“都看什么看，滚回去训练！周云飞擅自行动，再加练10组！”
江城再次醒来的时候，辛教练已经不见踪影了。他的面前，只有陆助教。
“喝点粥。”陆助教指了指面前的托盘，里面有一碗肉粥，“早餐是鸡蛋、肉粥、麦饼。一份吃不饱还可以再加，不过不能吃撑，会影响上午的训练课。”
“谢谢助教。”
江城早就饿得不行，端过肉粥，就着麦饼大口吃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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