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！徒儿是真心想受罚改过！”我喊冤，背过身去，“那师父打屁股吧......”
师父皱眉：“打了你屁股，又说坐不下去，还是要偷懒。”
“我站着练就是了......”
“哪里有站着弹琴的？”
“那师父您说打哪里？”我委屈巴巴地问。
师父想了片刻，叹气一声，将柳条折断，道：“若是打了就能好，天下便没坏人了。你既已知道错处，就好好改，以后莫要偷奸耍滑，心浮气躁的性子也要不得。”
我又扑过去抱住一条大腿，痛哭道：“除了父亲，没人对我这样好......您宽宏大量，弟子一定不负深恩，痛改前非！”
“你只是说话好听。”师父无奈道，一双眼睛明明看不见，却又好似将我看透，“还有什么没坦白？”
我使劲儿想了想，老实摇头，“真没有了......”
“没有？”师父挑眉，“在清芷榭选人的时候，你说自己十几？”
闻言，我一拍脑门儿，当时听周围人说风懿君不找小学徒，只要有基本功和一定历练的，便欺他眼睛看不见，压低声音，谎称十五，两三个月过去，竟把这件小事忘了，娇气道：“我说的十二呀。”
师父佯怒，“你说的十五。我还当选了个精通禅理文法，乖巧懂事的。”
我道：“师父怎么会有看错人的时候！您知道徒儿可塑，这才收下的。徒儿以后一定好好学！”
“油嘴滑舌。”师父面有薄责之色，低头“看”我抓着他裤腿的手，“那这就是你学的礼数？”
“哦......”那时还未到介意乾坤有别的年纪，在拜城野惯了，成天往蒋阿叔他们身上跳，一向以卖乖讨便宜要紧，没怎么在意这些，想来在这名门大派里，还是规矩最重，便挪开，乖乖跪坐到地上，“徒儿知错了，以后不敢逾矩。”
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师父，当真的绝世美男子，身正心洁，品性淡雅，的确是不可轻易冒渎的人物。
半晌，师父道：“十二还小，倒也......”
他停了片刻，莫名叹出一口气，“……倒也还改得过来。”
我得了便宜，心悦诚服，也知师父虽放我一马，但终究不满意我年纪小不懂事，便老实趴到地上受教，“师父教训的是，弟子一定好好改过，以后不敢再犯。”
他脸上却没有多少欣慰神色，点了点头，又陡然变得严肃，“还有，不许再把我随意弹的曲子记下来卖给别人。”
我大叫不妙，瞪向早躲到门边捂嘴看热闹的晏曈，他小子也分了钱！
我跪在地上，没有动静。
“怎么？”师父凑近了些，“为何不说话了？为师冤枉你了？”
我嘤声道：“弟子没脸说话……未征得师父同意，做出这种盗音敛财的事，还没给师父分钱……”
“哼。”师父鼻子冒烟，嗤了一声。
我缩起脖子，知道这件事不好混过去，便道：“我这就收拾东西，下山去……”
嘟囔着，我转身朝门口爬去，却都爬到晏曈脚边了，他还没出声留我，忍不住回头，带了哭音道：“师父，我真走啦……您以后要保重身体啊……”
“……”师父捡起折断的柳条，“过来。”
我连滚带爬地回到他脚边，乖乖伸出手掌。半截细柳不堪用，他也没有真的用力，比起大哥的笤帚简直是温柔如水，我便知道他终究没有真的生气，只是以后，的确不敢再做卖乐集的混事，但师父偶尔会发零用钱了。
的确没错，是他一直太纵容我了。 一直到九湘楼的事情。
可即便是那件事情，我也冤得很，那日赶到州府时，我的身子一切如常，掌门的儿子给我倒了一杯水喝，一炷香后我便来潮了，后面也就发生了凌景祯将我绑在床上的事。
可大家都喝了水，只有我有事，那便怪我是坤元吧。师父竟也和那些人一起怪我，说什么不该收坤元，我让他知道了不可破例。
我虽也不喜欢自己是坤元，但也未想过在某些事情上，什么都没做，只是因为这个身份就彻底错了。
即便是那掌门的儿子倾心于师父，对我心生嫉妒，在那碗水里下了药，又故意引师父来看。师父也只认为到了年纪，来潮是自然的，但不洁身自爱，跑出去乱晃，便都是我的不是。
无凭无据，我不敢去找掌门的儿子算账，更不敢挑拨师父与掌门的关系，忍气吞声，灰溜溜逃回了拜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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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S：
顾弦非：十二还小，（抱一抱什么的）倒也......倒也没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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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人称的毛病就是，莫名玛丽苏……看着好自恋，呕。见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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