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定了跑路的主意之后，顾山平也没有声张，连族里的人都未知会一声，让二儿子给大儿子递了封信，就焦急等着。
顾山平三个儿子，老大顾阿柱，老二顾二安，老三顾三全。
老大在邻镇有钱的老爷府上做帐房，几个月才回来一趟，老三就在镇上，在衙门里当差，还未成婚。这俩儿子，他都是骄傲的。
唯独他这个二儿子，还未成婚，典型的二混子，跟大哥三弟没得比，见天儿不着家，还好吃懒做。
但如今他也没人可以指望，只得让二儿子递信，这二小子贼精，就这么猜出来了老爹的打算，他是极力赞成，不过有一点，他要带着村口的小寡妇一块儿走。
他说那小寡妇已经揣了他的娃儿了，不带？
也行，他马上出去嚷嚷地全族都晓得他们要卖房子跑路。
顾山平差点给儿子气昏过去。
最后没辙，还是答应了。
顾老二当天就把小寡妇接家里来了，正好他大嫂不是给丢出去了嘛，屋子空出来，不是刚好给他俩住？至于他小侄子，滚过去跟爷爷住啊。
他自己那屋可太小了，就老头儿偏心，老大老三都住大屋子，偏他住个小的。说他没成婚，呸，老三不也没成婚。
而且，别以为他不知道，老三每次回来，都摸黑上大嫂屋里！真是缝衣服呢，当他傻？没听他大嫂病糊涂了还“全儿，全儿”地喊着嘛。
嘁，大嫂打嫁过来就对老三好，那俩人都是老姘头了，也就老大和老头子还不知道。
还有顾大牛那个小崽子，指不定谁的种呢，嫁过来没多久就揣上了，他大哥可是常年不在家的。
半年里就那么两三回，能怀上？
他搞那小寡妇可是搞了一年了，除了她女人家那回事来的时候，就差没天天搞了，这才给他揣了个小崽子。
说起他的小寡妇，那可真是个尤物，那一张脸，楚楚可怜的，他头一回瞧着就动了心思，等她死了相公，立马就去撩拨了一番，可那娘们不懂事，绕着他走。
他也是趁夜撬了好几回门才得手的，那滋味……那皮肤嫩的能掐出水，腰细得他撒不开手，可惜不是个处。
刚开始那娘们还寻死觅活呢，给他打了几回，绑着搞了几次，不就老实了，一年下来，服服帖帖的。
村里也不是没人知道他干的事，不过一个外村嫁过来的女人，又成了寡妇，谁管她。
跟了他多好，吃得饱穿的暖。
不过他虽然是个二流子，但也不敢太逆着他老子，指着他老子给钱花呢！就一直没把人弄家里来，就在外头玩儿着。
这天花来的好啊！赶巧是小寡妇揣了崽儿，正好接回来养着，要是没这场天花，他老子肯定是不会点头，这家里也没地方养着人。
现在这兵荒马乱的一地鸡毛，谁还有空管他。
顾老二喜滋滋，跟他爹屋里摸了两个鸡蛋，拿去给小寡妇补身体。
小寡妇叫方小婉，隔壁村嫁过来的，她大伯收了三两银子的聘礼，卖给了村口的老头子当媳妇，老头子娶上媳妇没俩月，酒喝多了走夜路，掉河里淹死了。
方小婉长的好，她当家的一死，就给人盯上了，不过顾老二先得手了，旁人也就歇了心思。
他本来就是玩玩，可一年下来吧，他觉得这娘们真是尤物，尤其一开始对自己那是又踢又踹，够味儿。
现在吧，又老实的很，花样还多，伺候得他别提多舒坦，如今又揣了崽，他也就不嫌弃她二嫁，真打算娶了她。
“婉啊，来，弄了俩鸡蛋，你弄了吃吃。”进了屋，顾老二就把鸡蛋递给方小婉，似模似样地，真像是两口子。
女人脸色有些苍白，不过见着顾老二就赶忙换上了笑脸，接过鸡蛋的时候，还不经意摸上了顾老二的手，脸色霎时就是一红。
顾老二嘿嘿笑了声：“骚娘们，睡这么些回了，还脸红呢！”
方小婉低了头，耳垂都是红的，“你……你胡喊什么！”女人咬着唇，跺着脚，模样娇憨，看的顾老二心头火热，上前一步，就把人抱起来。
只女人那脸埋进了男人的胸口，嘴唇却死死咬着，似在忍受极大的羞辱。
顾老二交代了声：“我出去一趟，你在家老实点，”
女人“唔”了一声，翻过身去，待顾老二离开，才摸了摸自己发烫的额头，神色莫名，起身去打凉水来给自己擦。
她起高热了，想来是染上天花了，但她运气好，竟然这会儿还没发出水疱来，也就没叫人看出来。
正好，方便她了。
她是故意的，前两日趁着顾老二不知道忙活什么的时候，她悄悄去跟几个染了天花的人在一块待着。
以往顾老二看她看得紧，她要是寻死觅活，就把她一顿毒打，翻来覆去地折腾。
后来她不想死了，总觉得自己死了，太便宜顾老二了，他就是个禽兽。
这村里的男人，都是禽兽！他们都知道自己被欺负了，可没人帮她。
她找村长，村长骂她自己不知检点，既然受不了，就去死啊！
她落的个荡妇的名声，那大家都别想好过了。这天花来的好啊，报应，都是报应，她这几日，还偷摸找了好些个以前就看上她的男人睡了呢。
一个也别想活。
这次用冷水擦完，方小婉却发现自己手臂上起水疱了。
她抿了抿唇，若无其事放下了衣袖，瞒不住了，就不能再拖了。
拿起顾老二刚才给的鸡蛋，厨房里取了个小碗，鸡蛋打进去搅了搅，加了点自己刚才擦身的水，上锅蒸熟后，端去给顾山平。
“阿爹，二安给了我两个鸡蛋，我觉着自己一个人吃了不好，端了来给爹。”她那声音柔柔的，模样怯怯的，顾山平有火也发不出来了。
“哼”了一声，却是端过来吃了起来，顾大牛哭哭啼啼跑过来，眼泪汪汪，顾山平虽然赶走了儿媳妇，但孙子是亲的，心软地把蛋羹推过去：“别哭了，吃吧。”
方小婉见了忙是一把拍开顾大牛的手：“小孩子家，吃什么吃！”那语气尖酸又刻薄，顾大牛“哇”地一声就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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