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着路鸥的职业病，一旦注意到疑点，疑心就很难止住。但他问了0748余幸汝的数据问题，0748也没有音信——这在人工客服时代也是很罕见的情况，更不用说在随叫随到的AI客服领域了。即使余幸汝的数据没有问题，0748也应该回一句“请玩家自行探索”才对。
难道余幸汝是个bug？
路鸥的手下意识摸进口袋，突然发现自己身上还有两张陆寻鹤的画。被折叠起来的纸张打断了有关余幸汝的思考，他不由得心想果然熬夜会使人变傻，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会忘记交给陆父。
路鸥原本是想从数值面板来找突破口，没想到突破口没找到，反而被他找到一个“破口”。眼下既然官方那边没有给予回音，路鸥也只能决定走一步看一步。
路鸥掏出两张画作，下楼找到陆常峰。此刻陆常峰搬了个椅子坐在储物柜前，看来是准备好了要在这里守陆寻鹤几个小时，平时不显露于人前的忧虑在幽暗环境的遮掩下尽数浮于眉间。路鸥见状脚步一顿，不成想陆常峰先敏感地听见了动静，抬头看了过来。
既然被发现了，路鸥也只好快步走上前去。
“不是让你上去吗？”陆常峰沉声道，“这里有我就行了，回去。”
“我睡眠质量好，就是起夜的时候听见动静了才起来，现在还精神着呢。”路鸥谎撒得眼皮子都不眨一下，“而且我就是发现了点东西，所以下来交给你。”
陆常峰还没来得及再说话，就见路鸥递给他两张画。画上内容之扭曲血腥，连他这样见惯了风浪的都被不自主吓到了，连忙问：“这是什么东西？”
路鸥如实相告：“是从哥哥房间里找到的。”
“什么……谁？你哥？”陆常峰惊疑不定，手上捧着画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。他定定地对着画几秒，又转过头去看所在橱柜里的陆寻鹤——陆寻鹤已经没有再发抖了，看样子是睡沉了。只是睡梦里也皱着眉，不知道在做什么梦。
陆常峰像被什么刺痛一样闭上眼。
半晌他才睁眼，把画还了回去，“这画不要被你妈看见。下午去张医生那里的时候，你悄悄地把东西给他，别让你妈注意到。”
路鸥睇一眼陆常峰疲惫的脸，应着：“好。”然而只是接过了画，并没有顺着话头上楼。
陆常峰就问：“还有事？”
“嗯……也没事。”路鸥笑笑，“我来看着哥哥吧，爸你先上去休息好了。”
陆常峰揉了揉眉心，轻声道：“不是说好了我来守吗？没什么好担心的。你年纪轻轻别搞坏了身体，去休息吧。”
陆常峰尽管嘴硬，脸上看起来却倦色很浓。路鸥放不下心，推辞道：“爸，你至少要洗漱一下吧？我是洗漱过了下来的，你先上去吧，到时候再来也不迟。”
陆常峰只看了他一眼，摆摆手示意他上去，态度很坚决。
大概是环境光线昏暗，有些情绪就容易滋生出来。路鸥看着陆常峰，直觉此时是个坦白的好时机，就走到一边又搬了个凳子来坐下。
陆常峰不高兴地赶他走：“叫你回去，呆这儿干嘛？”
“这不是好久没有和你聊过了，想和你聊聊天嘛。”路鸥故作无辜，“爸，您挺辛苦的，真的。”
陆常峰眉梢一挑，惊觉事情并不简单：“你想干嘛？”
好，考验演技的时刻到了。
“……那个，爸，”路鸥故作踟蹰，又咬一咬牙，“有件事情瞒了您很久，我觉得，是时候告诉您了。”
陆常峰狐疑地打量他，“你也人格分裂了不成？”
路鸥：“……没有啊。干嘛这么说？”
陆常峰嘲讽地掀起嘴皮子：“我还以为你也人格分裂了，跟我这儿戏精。”
路鸥都惊了：“您还知道戏精啊？”搞什么？陆常峰的人设还包含毒舌的吗？
陆常峰嫌弃脸：“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？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当不好领导的！”
路鸥：“……”
可这和“戏精”有什么关系？
“有话就说，吞吞吐吐的看着心烦。”陆常峰摆摆手像在赶苍蝇，“说完就滚去楼上睡觉！说半天不听呢怎么。”
路鸥眼瞅着他爹这暴脾气，深觉可能是睡不好觉的后遗症，简直要被骂得麻木了。他搓了把脸，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哪里来的错觉认为这是个适合坦白的时机。
陆常峰看他这样，核善地围笑：“不说话就滚。”
路鸥：“……”
路鸥：“得令！”
可惜，就在难得打算迂回一把的他站起后的0.01秒，陆父阴沉沉地叫住了他：“站住。”
路鸥只好依言站住。
陆常峰淡定地开始教训他：“你有什么事情就说，吞吞吐吐的像话吗？都成年的人了，又不是三岁的小孩，要说什么事情还值当你这么为难？怎么，杀人放火了？”
得亏站在这儿的不是那个缺德陆鸥。
路鸥违心地叹气：“……不，没有。”
陆父点点头，“那就说。”
路鸥看着陆常峰的倦容，试探着接话：“不过，和杀人放火也……差不多。”
陆常峰瞬间跌宕的心路历程可以简单概括成两句话：“嗯……嗯？”
他呆滞了一下，确认过路鸥没有开玩笑，便脱口而出：“杀人未遂？”
“……”路鸥艰难地点了头。
陆常峰震惊地盯着他，眉宇间的褶皱看得路鸥都为之揪心。陆常峰甚至短暂地忘却了陆寻鹤带来的苦恼，满脑子都是：“你杀了哪个高官之子？”
上流社会的人不能动，这是陆常峰的底线。路鸥再如何张扬跋扈，也应该知道陆家处于金字塔的哪个阶层，位于上层的那些人是绝对动不得的。即便路鸥动手的是下层的人，所作所为也很可能成为其他人手中的把柄，无怪乎他会表现得这么心虚。
但陆常峰不敢往好了想，他又不是陆鸥，怎么会知道陆鸥干出了什么事情？
路鸥对他的不信任表现出西子捧心般的痛楚：“爸，他没死！再说我像是这样的人吗？会对那样的人出手？”
陆常峰犹有疑虑：“真的？”
路鸥做了个剖心的动作：“千真万确。”
“……”陆常峰看他表情真诚，才松了口气，“那还行……不，那也不行。你干什么了到底？”
路鸥抿了抿唇，看起来颇为紧张地坐到陆常峰身边。这步棋得走好不容易——一旦有哪句话说得不好了，陆常峰的反应是轻是重都说不准。
“爸，其实这件事……是十多年前的事情。”路鸥长长地吸了口气，“那个时候，是我不小心把哥哥推进水里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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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尽量周更嘤嘤嘤，马上就要期末考了渣作者被笼罩在对挂科的恐惧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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