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姑娘谁家的呀，小模样可真俊。”
“不认识，按道理不该啊，我没见过反正。”
“那是来找朋友的？刚刚那拐进去那栋是不是那个大学生的住处啊？”
“好像是，估计是同学，可惜了，咋跟这么个人交朋友呢。”
“别说了，别人家的事儿少管，回家做饭了。”
杜沐卿将这些细碎的议论声听了个七七八八。
收拾了一下心情，站定在512门口。
她轻叩了两下门，里面传出女子的略带警惕的声音：“谁啊？”
杜沐卿隔着猫眼给她看了自己的警员证：“R市警局的人，有些问题需要询问。”
里面女声有点柔柔弱弱的：“我现在不太方便开门。”
意思就是要拒绝。
杜沐卿刚要开口，里面又传出了一句：“等等……你是杜警官吗？”
杜沐卿眸光一闪，将手上的警员证更靠近猫眼些，同时回答：“是的。”
里面传出开防盗链的声音：“我给你开门，稍等一下。”
门被从里面拉开，老旧的连接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，令人牙酸。
杜沐卿有些意外她的迅速，刚刚还拒绝自己，现在倒是开的这么快。
黎小蕊个头大概一米六，娇娇小小的一个，再加上她现在穿着的，像是八十年代的粗布衣裳，看起来有种小家碧玉的感觉。
这与杜沐卿看到的照片里，那自信得仿佛要发光的女孩子并不一样。
气质相差太多了。
杜沐卿进门，跟在黎小蕊的身后不动声色的打量屋子里的陈设布置。
很普通，很干净。
阳台上还养了一盆不知道什么东西，看着像小白兰树。
光秃秃的枝干，也不知是枯死了，还是冬天到了休眠。
“杜警官，你先坐，我去倒杯水。”黎小蕊示意杜沐卿可以坐到餐桌边的凳子上。
杜沐卿依言落座，从口袋里拿出录音笔来。
黎小蕊端来的是玻璃杯，放到近前的时候冒着腾腾的热气。
杜沐卿上手摸了一下，很烫，应该是刚烧好没多久。
但是黎小蕊刚刚一路端过来，摸的却都是杯壁。
“不烫吗？”杜沐卿抬头与她平视，问。
黎小蕊似乎才反应过来，两手交叉，局促的搓了搓：“是有点，不过习惯了。”
习惯？
现在的大学生，不说娇生惯养，但这种事情……说什么习惯。
杜沐卿切入正题：“好的，我们开始，黎小姐，您一月十五号当天在哪里？”
黎小蕊回忆了一下：“在家吧，那几天心情不好，多数时间都在睡觉了。”
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睡觉的人不在少数，这是个合理的解释。
“好的，那你对韩承轩有印象吗？”杜沐卿直视她，没有放过对方一丝一毫的表情。
黎小蕊的神情略微变化了一下，那显得有些干涩的唇轻轻张了张，拿不准似的，说：“算是有吧，他之前追求过我。”
“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？”
“上上个月，他在我学校门口等我放学的时候送了一杯奶茶，被临风知道了，然后我们就因为他闹了矛盾。”黎小蕊努力回忆的样子。
杜沐卿颔首：“你跟裴临风分手是因为他送了奶茶这件事吗？”
黎小蕊低头，咬了咬唇，待那干裂的唇渗出一丝血迹来她才作罢，回答：“不算，我跟临风有很多矛盾其实，这顶多算是导火线。”
“例如？”
“例如穿衣方面，他总觉得我穿得太暴露了，希望我穿得保守一点，还有吃饭，大鱼大肉，油水过多的，他都觉得对身体不好，还有一些其他的，细细碎碎的，太多了。”黎小蕊有些苦涩的陈述。
杜沐卿看她的神情不似作假，顺着问：“所以最后是你妥协？”
毕竟这一身装扮，是有点……
照片里以及跟黎子辰口中描述的那个自信甚至任性嚣张的女子，跟面前这个人格格不入。
黎小蕊苦涩一笑：“算是吧，恋爱嘛，不算妥协，算是相互理解，不过最后还是没能留下他，你要看看我们之前一起拍的照片吗？”
问出了这个问题，自然是想自己答应。
杜沐卿顺着她的话：“好。”
“那你跟我来，相册我放在房间里了。”黎小蕊往主卧走，示意杜沐卿跟上。
杜沐卿跟在她身后，就在刚要进去房间的时候，手机响了起来。
她低头去看，错过了黎小蕊眸中一闪而过的阴毒。
“沐卿！裴临风联系不上了，调了他的通话记录发现最后是跟黎小蕊的，你是不是在黎小蕊那里？陈殊刚刚主动说，黎小蕊曾经在他那里做过心理疏导，有点精神分裂的意思。”
杜沐卿心中咯噔一下，看向面前一脸温和等待自己进去房间的黎小蕊。
面上不动声色的回了一个安抚的笑，捂住话筒，轻声对她说：“对象，问我在哪儿，有点黏人，抱歉。”
黎小蕊摆摆手；“没什么，恋爱嘛，我懂得，你先说，我去找一下相册，之前放柜子里来着。”
黎小蕊转身往里走，杜沐卿松了口气，那边林原的声音还在继续。
“她第二性格有点偏执，还有暴力倾向，你别动她家里的任何东西，就是放到你手上也别随意动！”
“好的，我知道了。”
“我跟宋队已经在往你们那边赶了，不到十分钟！”
杜沐卿挂断电话，深吸了一口气，又吐出来，换上一副兴趣盎然的表情。
黎小蕊正巧回身，手上拿着本大相册，冲着她招了招。
“你过来，我们在房间里看，外面灯没有里面亮。”
杜沐卿缓步走过去，状似无意的带了一句刚刚的通话：“那边催我快点回去，我说了在工作，他还跟我生气，你跟裴临风也会这样吗？”
黎小蕊盯着她的眸子一瞬，在里面看出了真实的苦恼情绪，上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，安慰：“没关系，常见的事儿，我之前也老因为上课不回消息跟他吵架，男人其实不能太惯着的。”
杜沐卿在她身侧坐下，却压到了个坚硬的东西。
按照轮廓来说，像是水果刀。
杜沐卿心下骇然，面上不动声色，还维持着对相册很感兴趣的模样。
倒是黎小蕊先变了脸色。
幽幽的声音像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鬼，在杜沐卿耳边响起。
“你……有没有压到什么东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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