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5章 周玘的告诫
次日一早周勰就返回了周家，跟周玘汇报这次商议的结果。周勰丝毫没有意外顾家的妥协，作为明面上江东第一家族的继承人，自然有自己的骄傲。
其实周勰一直对顾家的人都有些轻视，谁让顾家一直是三大家族垫底的存在，虽然这几年有所发展，但周勰还是不够重视。
“父亲，顾家果然将会稽郡让给了我们，看来顾家还是认知到我周家才是江东第一家族，不敢拒绝我周家的条件。虽然全面让出丹阳郡的治理权有些可惜，但能控制扬州东部和中部区域，等于完全包围了顾家，江东依然是我周家独大。”
周勰丝毫不觉得顾家之行有什么纰漏，不免有些得意。周玘没有做任何评价，反而询问周勰对顾毗的看法。
“彦和，你对子治这个人怎么看？”“顾毗这个人比顾朝有手腕，看姑父的意思，有将他作为顾家家主继承人培养的趋势。自从他回到江东之后，一年之内就升为晋安郡守。两年之后洛阳一行，居然神奇般的娶了河东公主为妻。之后也在贾南风的事情中安然脱身，对身边能利用的条件都利用上了，算得上一个对手。”
“我与他交流过几次，通过这次扬州的划分，放任我周家获得大批繁华地带，可见他有些急功近利，只看到建邺的好处，没有注意到顾家已经被我周家包围。我这个表弟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神奇，什么玩弄孙秀于股掌之间，还不是靠司马颖帮忙。”
周勰并没有刻意吹捧，也没有刻意贬低，就事论事。周玘有些失望，继续考校周勰。
“唉，那为父再问你，你对朝廷的事情怎么看？谁最有可能成为储君？”
“朝廷现在虽然在司马伦的掌控之中，但司马伦已经有逾越的心思，必不长久，接下里最有可能的应该是成都王司马颖了。长沙王司马乂也有可能。齐王司马囧虽然距离京都最近，但他的身份注定与储君无缘。”
周勰通过手中消息，对朝廷的事情也看的清楚。但周家早就看出司马氏对江东豪族的抵触，并没有大举进入洛阳任职的心思，所以周勰也没有在意谁入主洛阳。
“嗯，很好，你既然看出司马颖有很大的胜算，顾家当然也看出来了。而且早有行动。几个月前贾南风倒台，顾家就和司马颖牵上了线。现在司马宣华得封，顾家与司马颖的关系更加密切。一但司马颖成功成为储君，顾家的权势瞬间就会得到巨大的提升。”
“你还是小看了你的子治表弟，表面上周家得到扬州最繁华的几个郡县，隐隐对顾家有包围的趋势，但这都取决于家族的实力。经过几次变换，顾家的整体力量已经不弱于我周家。你过来看，表面上我周家包围了丹阳等地，实际上整体上来看，我周家反而被顾家包围。”周玘慢慢提点周勰，让周勰不要小觑了顾家。
“父亲，临海郡以南郡县的情况你也知道，年年都有灾害，怎么会给顾家提供助力？临川等地也早已划分给江州，不受江东控制，顾家能利用的也就是丹阳附近的四个郡县，但淮南和庐江郡内势力繁杂，顾家未必能插手进去。”周勰的思维还固化在之前扬州的印象，坚持己见。
“糊涂，晋安同样是江州所属，现在还不是顾家说了算。晋安这几年的变化，你难道不清楚。光是民生经济上，晋安已经堪比毗陵郡了，更何况还有其他方面。特别是夷州的变化，家族的人一直没有渗透上去。但根据其他消息，夷州上应该是顾毗秘密训练士兵的地方。”
“你可记得几个月前顾毗来访时随行的几百士兵，个个威武不凡，从武器上就能看出，那批将士的战斗力。等着吧，顾家要震慑江东的各个家族，非超凡的军事力量不可，到时候你就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。顾家崛起已经势不可挡了，我周家何去何从呢。”
周玘有些唏嘘，家族子弟沉迷江东第一豪族思维当中，难免养成骄纵的心思，就连周勰也不列外。
“私自培养士兵，是朝廷的大忌，顾毗有这个胆子，不怕朝廷追究吗？”
周勰有些不服输，周家也不是没有家族精锐，未必比不上顾毗的军队。
“司马宣华入主建邺，招募一批军队护卫也是朝廷允许的。顾毗的胆子不大，胆敢与孙秀作对，公然虎口夺食，替司马宣华谋划建邺？朝廷追究？现在司马伦沉溺在享乐之中，哪有精力管制顾家的事情。顾毗隐瞒这么久，还不知道有什么打算，看来顾家是将宝压在司马颖身上了，准备助司马颖上位。”
目前消息不多，周玘也只能推测到这个地步。
“父亲，那淮南郡呢，顾家总不能轻而易举的就收复吧。”
“淮南王司马允已经毙命，淮南郡的势力急于与司马允脱离关系，只要顾家以司马宣华的名义抛出橄榄枝，没有那个家族会拒绝好意。至于不听话的家族，你以为顾毗是心慈手软之辈么？参与淮南王密谋，如此绝佳的借口，顾毗怎么会不好好利用。如此拉拢一批，打压一批，收服淮南易如反掌。”
“最主要的是，你不是说司马宣华一上位，就减免了大部分赋税，此乃聚拢民心的妙计。这样一来，又有那个家族敢反抗呢。顾家应该是暂时不想与我周家摊牌，所以才将那么多郡县拱手相让，等到彻底收服了其他郡县，顾毗肯定会收回去的。所以为父才非要会稽郡不可，掌控了会稽和毗陵两郡县，扬州出海的港口都在我周家掌控之中，如此对顾家也有一定的限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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