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原航空兵基地，一片沉默。
十二架战斗机，在短短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，就全部被击落。
如此惨烈的损失，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。
第二飞行师团师团长南雄恒一中将独自将自己关在了静室里面。
不久以后，里面传来轻微的痛苦的闷哼声。
作战室里面的气氛更加凝重。
每个人的眼神都是极度复杂。
时间，一分一秒的过去。
从来都没有感觉这么漫长……
二十分钟以后，栗林忠道缓缓的进入静室。
南雄恒一静静的扑倒在地上，已经断气。地上流淌着一大滩的鲜血。
他剖腹自杀了。
他亲手送掉了21架飞机。
他亲手将21个飞行员送上了不归路。
然后，他用这样的方式，证明自己的责任。栗林忠道深表敬意。
可是……
问题依然没有解决。
八路军使用的防空武器到底是什么？数量有多少？分布在哪里？
日军最想知道的最关键的三个问题都没有答案。
甚至是没有一点的头绪。技术人员只能干瞪眼。
命令收敛南雄恒一。
然后向筱冢义男报告。
栗林忠道能做的事情，也只有这些。
前前后后，日军航空兵总共损失了21架战斗机。
现在，航空兵基地还有大约八十架战斗机。但是，它们都失去作用了。
为什么？
因为只要升空，就会被击落。
以前，日军战斗机升空，是去虐杀敌人。是去肆无忌惮的欺负敌人。
但是现在，却是去被敌人欺负。是去送死啊！
问题是，以后航空兵怎么办？
难道真的不出动？
难道要飞行员拿起枪，像步兵一样战斗？
……
和死寂的太原机场不同，潞阳却是一片的欢呼声。
当最后一架日寇飞机被打爆以后，所有人都是从藏身处跑出来，挥舞着帽子，大声的欢呼。
整个潞阳，仿佛是欢乐的海洋。
又击落十二架！
来袭的鬼子飞机全部有来无回！
这得是多么巨大的战绩。
不管用什么词语来形容，都不过分。
当然，也有心情糟糕的人。比如说，张乃宗。
张乃宗的心情就异常的暗淡。
八路军居然一口气击毁了21架日寇飞机啊！
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。还是那么的高效。几乎可以说是轻轻松松啊！
一道白光，击落一架。
一道白光，击落一架。
估计从此以后，日军飞机都再也不敢来潞阳了。
来了也是死。
除非是日本人的飞机和飞行员多的没有什么用……
无法想象。
八路军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？
那岂不是说，日后八路军打仗，都再也不需要担心日军飞机的威胁了？
那岂不是说，从此以后，日本的战斗力要削减一半？
没有飞机的支援，日寇实力肯定爆降。
胡万山也是默默的看着天空。
鬼子的飞机就这样完蛋了吗？
难以置信……
同时又是无比的企盼。
如果87师和日寇战斗的时候，也有这样的防空武器该多好啊！
只要是没有日寇的飞机来袭，87师的战斗力至少可以提升一倍！每次和鬼子血战，最讨厌的就是鬼子的飞机啊！
鬼子飞机在高空，87师在地下，几乎是没有办法对付它们。只能是被动的躲闪。哪怕是有100分的战斗力，最后也只剩下30分都不到了。
一万人的部队，可能还没有进入战场，就被飞机打掉了三分之一。
那是何等的惨烈。何等的悲壮。
忽然看到杨岳。
这个家伙正施施然的走过来。
感觉好像是出去散步了，然后现在才优哉游哉的回来。
胡万山其实不喜欢杨岳。
就好像是他不喜欢八路军一样。
八路军不听从政府的号令，和领袖作对，肯定是需要消灭的。
只是眼下，大家都要杀日本鬼子，才暂时合作而已。如果有哪一天打跑了日本人，他胡万山肯定会对八路军动手。
“胡营长。”杨岳微笑着打招呼。
“哼！”胡万山冷冷的哼了哼，不愿意和对方多交流。
杨岳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。
在国军里面，有很多人都对八路军产生极大误解。
这就是宣传的作用。在国军里面，宣传的都是八路军不听号令，拥兵自重，游而不击之类的。
作为抗战的主力之一，87师的下层官兵，当然对八路没有好印象。
“我们在苦战鏖战，你们游而不击？”
“八路军为什么不正面和鬼子硬杠？”
就好像是厉永刚那样，对八路误解极深。
想要他们加入八路，是一件很困难的事。
厉永刚如此。
胡万山自然也是如此。
杨岳当然也不奢求别人会改变什么。
眼下勉强合作。到了1946年就会大打出手。这是注定的结果。
其实有没有重庆谈判都是一样的……
“你们抓到俘虏，为什么不交给军政部处理？”胡万山忽然质问。
“我们有抓到俘虏吗？”杨岳睁着眼睛装傻。
“那些日本人不就是你们抓的？”
“你有证据吗？”
“我……”
胡万山顿时憋住。
他完全是被杨岳的反向思维噎住了。
别人都是屁颠屁颠的想要抓几个日本人出风头，求得军政务的奖励，甚至是委员长的赏识，怎么到了你这里，却是极力否认日本俘虏的存在？
你说那些日本人不是你们抓的？是他们自己跑来的？然后你还用手铐将他们铐起来？
“那个没死的日寇飞行员。”胡万山拿出证据。
“哦，他啊！”杨岳撇撇嘴，“你们要的话，可以带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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