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清场行刑。”
“都尉长以下军官离场！”
“取军棍！”
“退裤！”
“开打！”
神策第八师暂时第四新兵旅，副旅校袁虹突然被逮捕，并拉到教军场，执行一百军棍的惩罚。
可是在行刑之前，却把士兵和低级军官驱散到远处。
执行杖刑的不是普通小兵，而是亲兵卫队长张邯。
黑漆军棍上下挥舞，劈空之声连连，打得袁虹惨叫不止。
惨叫声传出去好远，把藏在远处偷窥的人看得心惊肉跳，以为袁虹必然被活活打死。
打到七十军棍时，袁虹没了声音，众人以为袁虹要么是死了，要么是昏了。
这时暂四旅旅校张有田在陈牧面前求情，陈牧才愤然离去。
袁虹挨打的原因是触犯了“泄密罪”。
这个消息不久后传到了玄甲军，玄甲第九师中郎将曹讼竟然面无表情，就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。
谋士刘东笑道：“卑职认为，现在是与袁虹接洽的最佳时机。”
谋士徐进摆了摆手：“不要着急，以前咱们被动，现在咱们却占先。我看袁虹会主动联系我们的。如果他不来，我们再去找他也不迟。”
刘东一笑道：“打了七十军棍，估计三天之内他是不能站起来了。”
战将马欢大笑道：“别说三天，就是十天都未必站得起来。”
曹讼冷笑：“你们怎么知道这不是苦肉计呢？我看还是再等等吧。”
刘东正色道：“这不应该是苦肉计。”
曹讼脸色微沉：“为何？”
刘东道：“我们不会因此而得到损失。我们去找袁虹，最多也就是他不卖给我们厂房。他还能把我们新建的厂房给烧了吗？”
众人不语，刘东微微一笑，轻捋胡须，颇显得意。
对此，曹讼也觉得无法反驳，可他依然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。
这时马欢高声道：“如果他们的人赶来捣乱，我就以‘发现间谍’为由杀了他们！杀完之后，我再说我手下认错人，我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！”
曹讼苦笑，没说话。
——
陈牧把袁虹关在了地牢之中，用鸡血染红他的衣服，让袁虹趴在地上装惨。
即便如此惨，陈牧依然对外宣称不能轻饶了袁虹。
陈牧将军向来仁慈，这次为何下手如此狠辣，不明真相的人都有些困惑和胆寒。
地牢中袁虹对陈牧道：“要不要派个小厮去联络曹讼？”
陈牧道：“先不着急，接下来我还要惩罚你。等我把你惩罚得所有人都认为‘忍无可忍’的时候，你再去联络。”
随后陈牧连下狠手，大张旗鼓地没收袁虹家产，削去他的军职，贬为奴兵，还声称要把袁虹远在长安的妻女丢入妓院。
这些风声传到了玄甲第九师，可曹讼依然按兵不动。
直到第七天的时候，地牢的门突然开了。
一名身材短小，留有三绺胡须的中年男子，把一袋钱塞进牢头手中，牢头懂事地离开。
中年男人背着手，踱步来到牢笼之前，蹲下身子，叹了口气道：“没想到袁都尉长竟然落得如此田地。都是刘某办事不密，把袁兄给害了呀。实在是抱歉。”
袁虹惨兮兮地抬头，看了刘东一眼。
刘东嘿嘿笑了两声：“别担心，等你熬过这阵，去我玄甲军吧。我已经与中郎将大人说过了，留你在虫场，给我当个副手。”
这个结果出乎袁虹的预料，本以为刘东会花钱买袁虹的工厂，却没想到刘东连人都打算带走。
袁虹知道陈牧一直想在玄甲军中安排暗桩，于是他一口答应。
又过了几日，监军向当阳手持文书来见陈牧，老太监脸色相当难看。
“陈将军，按理说你惩罚手下，本监军不应该过问才是。可不知是谁，竟然把这件事捅到了安西军联合总部。哎呦，这可就让本监军感到难办了。现在，不但你被责骂，连我这个监军都跟着一起挨骂，实在是脸上无光。”
说着，向当阳把文件递给含香，含香再转交给陈牧。
陈牧展开一看，果然是安西联合军部发下文件，批评陈牧用刑过甚，批评向当阳监督不力，并且要求陈牧立刻释放袁虹。
文件署名只有安西总监军吴栋的名字，却没有安西大将军孔孝先和安西大都督张云龙的名字。
按理说，陈牧作为安西军副将，有权质疑这个命令，可他却没立刻说话。
过了半晌，陈牧才道：“没想到这件事连累监军大人跟着一起挨骂，我觉得十分过意不去。在这里先给向监军赔个不是。”
向当阳眼皮低垂，微微点了点头。
陈牧又道：“张邯，去地牢，把人放了吧。记住，一定要客气一点。”
“喏。”张邯盯着陈牧的眼睛，陈牧微微点头。
张邯带兵跑去地牢，薅住袁虹的头发从牢房一直拖拽。
袁虹抓住张邯的手说：“张邯，一会下手一定要狠一点！你不狠，我就没命了。”
“老将军受罪了！”
袁虹要求张邯一定要打出血来，否则担心被人看出破绽。
张邯明白袁虹的意思，轮起棍棒狠狠砸了三十几下，可把老将军给打惨了。
刘东带着人来接袁虹，一开始刘东不想说话，可见到张邯下手如此之狠毒，他实在看不下去，带着人与张邯对峙。
张邯丢掉棍棒，带兵回来复命。
遍体鳞伤的袁虹，被刘东直接带去玄甲第九师养伤去了。
——
玄甲第九师，中郎将曹讼亲自来看袁虹，当军医掀开袁虹衣服时，皮开肉绽的场景，让曹讼一皱眉。
曹讼本打算离开，可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，又转了回来，让军医再次掀开袁虹的衣服。
他的眼睛眯了眯。当时没说话，离开屋之后，问刘东：“袁虹身上为什么只有新伤？”
刘东一愣：“曹将军，我绝不会看错，当时张邯可是下了死手！不光我自己见到，随行人员都有见到。”
曹讼眼睛眯得更紧了：“十几天前，袁虹不是刚被打过七十军棍吗？你回答我，现在他的后背上，为什么只有新伤！”
刘东正色道：“曹将军，我在神策军中安排的暗桩，对我绝对忠诚。他说袁虹被打，这事绝不会错。”
曹讼抓住刘东的脖领：“我他娘的从来不相信‘人说’，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！这个袁虹，绝对是陈牧用‘苦肉计’派来的暗桩。我告诉你，你给我盯住了。把他的虫子工厂弄到手之后，我不希望再看到这个人。你能听明白我的话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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