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天与三虎兄弟呆在一起，可真是“惊喜”不断。
按倒葫芦起来瓢，一个接着一个不消停。
这甄霸道嗜杀成性，实在是名不虚传。前一阵他听说王操天在寿昌杀三百招安马匪，这事让他遗憾好一阵，不时埋怨王操天几句。
当天晚上陈牧回城，第三天的时候甄霸道才跑进城中述职，他也不道歉，就闷头坐在那里。
甄霸道这个人不像史进冲那么爱开玩笑，平时就板着个脸，好像谁欠他钱似的。
如今他能主动跑来见陈牧，就已经觉得很给面子了。——陈牧觉得，甄霸道这种人，是响鼓不用重锤。
对于甄霸道违反军纪的事，陈牧只字不提，只是跟他说攻打古兰国的事。
一听这话，甄霸道一蹦多高，问陈牧什么时候开打。
陈牧被他这一惊一乍的表现惊得一愣，一笑道：“不着忙，现在还没得到公子的回复。”
甄霸道大手一挥，眯了眯眼睛，几乎是用威胁的口气说：“如若公子同意了，一定要让我来打先锋。”
陈牧乐得如此：“那好，到时候我摆双头蛇阵，你与史进冲为左右先锋。”
——
陈牧发现，含香已经把秘书郎分成几队，分别跟着几名秘书郎总管办事。
其中特殊经济事务小组最活跃，以韩娇娘、李冼、蒋巍为首的一群臭鱼烂虾，经常在办公大厅高声喧哗（有的时候接待大客户），陈牧觉得不是个事儿，于是干脆把他们三个撵到外面去，成立特殊经济事务办事处——简称特经办。
由于特经办事务过于繁杂，这三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，于是扩大特经办规模，并实现财务独立。陈牧命汉语越发流利的粟特人阿鲁担当特经办财务主管，每日向小美提供报表。
从此，小美的担子减轻了不少，顿感轻松。
瘸子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走进陈牧的会客厅，陈牧还在低头“画画”，他不想让自己的创新中断，否则就容易被别人赶超。
钱在市场里流通，就好像在大海里成群结队的沙丁鱼，下手晚了鱼就没了。
陈牧需要这些钱流通起来，一边赚百姓的钱，还要让百姓通过劳动把钱赚回去。几个来回，敦煌城就变样了。
敦煌城里的人越来越多，据初步统计，已经快达到五万人的规模。
试想去年刚来到敦煌的时候，满城才两三千的人口，那种凋零景象已经一去不复返。
这倒也是一件令人庆幸的好事。
瘸子见陈牧聚精会神，他先不吭声。直到陈牧发现他进来，才揶揄口气道：“三个烂人掌管最赚钱的买卖，你也放心？”
陈牧知道瘸子说的是“韩李蒋”三人，于是笑道：“怕什么，第四旅房屋建设也有账目，我把他们双方的账目一对，就知道是否有问题了。他们就算是想贪污，也不会在这上面贪的。”
“如果他们与第四旅狼狈为*呢？”
“你是第四旅旅校，你觉得应该怎么做呢？”
“看来没事的时候，我得往第四旅跑一跑了。”
“我看行。”
瘸子沉着脸：“那贷款的事呢？以前有小美盯着，现在交给那个头脑迟钝的阿鲁，你放心？”
陈牧笑了笑：“我身边缺少人才。阿鲁虽然迟钝了点，但他会双语，沟通方便。”
瘸子不说话。
陈牧突然灵机一动：“我突然觉得，我们可以在敦煌举办一次科举考试。”
瘸子瞪大眼睛：“去年的时候，天赐皇帝登基，刚刚开设恩科不到一年，你就在敦煌再开科举。虽然你身处边关，天高皇帝远，可你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越礼。”
陈牧微笑不语。
瘸子想了想：“要想选拔人才，只能换一种说法。”
陈牧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——
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，敦煌城里五万多住户，再加上来往商人，这其中必然会有一些读书人。
这次边关科举，名义上是补候去年因敦煌陷落而补办科考，这对于当地学子来说，简直是老天眷顾。
虽然敦煌地区的教育水平照比中原，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，但在当地参加童生试，考个秀才也是很不错的。对于谋生就业，都有许多帮助。当地县府招人的时候，也会考虑考虑这些秀才。虽然都说官场靠人情，但也不能所有人都是人情进来的。
闲人是闲人，办事的人是办事的人，都要有。否则官府一点办事效率都没有，上一级官府会很不高兴的。
童生考试并不是小孩考试，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也可以来考。
榜上有名，可以到县里深造一年，但是每人一生只有一次深造的机会，然后去参加乡试。
而沙州地区没有乡试资格，要想考乡试，就要去遥远的武威。
这也太远了点，而且这边的学子去了那边，由于教育水平的限制，往往考不中名次。所以，在沙州这边，无论是敦煌、蒲桃城、且末城，秀才已经是高材。
但这不代表沙州没出现过天才，比如十年前，就有一人考上了举人，虽然后来未能再进一步，可依然去了陪都长安做了个官，很是令人羡慕。
陈牧决定，在三个城同时举办科举考试，就在当地县府考，考生卷纸送到敦煌，本将军要亲自评判打分。
——
四月中旬，天上白云朵朵，年轻的陈牧将军穿便服，带着钟离香来到街上。
这事儿他可没告诉张邯，否则张邯非骑着马带着铁骑卫队冲出来不可。
那样兴师动众的，所有人都知道是将军出来了。
为了防止张邯着急，陈牧告诉含香，如果张邯回来了，就跟他说我在王操天那里下棋。
陈牧身上自带贵气，身穿锦缎束腰长袍，头扎银束发，手持七寸扇，身边带着一名身穿襦裙的妙龄女子。大家都以为这是谁家的阔少爷带着女伴出来逛街，除了私下里说“这对男女长得可真好”以外，倒也没引起什么轰动来。
毕竟现在敦煌城里已经有了富人阶级，他们的穿衣打扮，与中原地区也没什么太大区别。也有一些胡人在街上行走，甚至还落户敦煌，在街边做点小生意。
钟离香今天心情格外好，姑娘还显得有些羞涩。
为什么羞涩，她自己也有些搞不太懂，总是就是有些羞涩。这种感觉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。无论是跟哥哥逛街，还是跟师兄弟们逛街，完全不知羞涩为何物，回想那时的自己，就是一个疯丫头。
这时，人群中突然走出一名破衣烂衫的乞丐。
虽是乞丐，可他却挺直腰板，声音洪亮，毫不客气地伸出手道：“这位小爷一看就是有钱人，赏点钱给读书人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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