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得逞的笑容？
芍药不敢确定。
但有一点她是深信不疑的。
那就是秦枫...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。
面对四周的指责，秦枫并没有半点慌乱，他一言不发，双手后负，就这么默默的站着，就这么默默的听着。
约莫小半柱香的功夫，四周沸腾喧嚣的叫骂声才渐渐小了下去。
现场也逐渐趋于平静。
秦枫奇怪的看着众人，开口道：“继续啊？为何停下？我还在听着呢，你们有什么不满，可以继续说，我会一字不落的听在耳里！”
“哼！秦枫，该说的我们都说了，反正我们的观点就一个，你不了解我们太上神宗，我也不许你侮辱我们太上神宗，虽然我们已经被你封了修为，如同凡人，可如果你再侮辱我们神宗，我们只要还有一口气在，也一定不会放过你！”
那中年男子满脸狰狞，愤怒至极的说道。
“是吗？”
秦枫点了点头：“既然这样，那我就询问你们一件事情好了。”
“你要问什么？”
中年男子哼道。
“你们加入太上神宗的初衷是什么？”秦枫淡淡说道。
简单的一句话，却如同一盆冷水，瞬间浇灌在了谷内所有人的头上。
人们全部愣了，全部沉默了，全部说不出话来了。
之前的愤慨，之前的激动，之前的暴怒...在这一刻如同潮水般褪去...
初衷？
初心？
是啊...
我们当初加入太上神宗的初衷是什么？
不少人在心中反问着自己。
但很多人已经记不起来了。
他们总觉得自己像是忘记了什么，可无论怎样去想，都无法解惑。
“怎么？没人说话？那让我猜猜好了。”
秦枫双手后负，穿插在人群中，边走边看。
这时，他停在一个老态龙钟的神宗弟子面前，淡淡说道：“我想，你拜入神宗的目的，一定是为了治病救人，悬壶济世！对吗？”
那老人闻声，浑身一颤，人张了张嘴，却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“还有你。”
秦枫将视线落在一名女子身上：“你肯定是想寻获至高无上的永生之道，让世间万灵不再承受轮回之苦，对吗？”
那女子脸色变了变，也没有说话。
“你，为了削除万物的病痛之苦，所以拜入神宗，希望能通过神宗的无上医道来实现自己的梦想，是不是？”
“还有你，你想要成为像神农那样的人，想要成为一位赫赫有名的大医，受世人敬仰，对不对？”
...
秦枫一个个的说过去。
他几乎是随便看上这些人一眼，就能口齿清晰的说出一番话来。
而令芍药震惊绝伦的是，这些人竟都没有反驳。
居然...都像是默认了一般...
怎么回事？
为何君王会对这些人的事情这般了解？
难道说...他会读心术？
芍药目瞪口呆，怔怔的望着秦枫。
整个谷内安静了下来。
只剩下秦枫的声音不断响起。
亦不知是过了多久，秦枫停了下来，却是站在了那中年男子的面前。
中年男子脸色一变，人张了张嘴，似乎是想说什么。
但秦枫却率先一步开腔了。
“你...想起了你拜入太上神宗的初衷了吗？”
中年男子张嘴张了半响，才憋出一句话：“我....我不知道...”
“你不愿意想起...”
“我只是...不记得了...”
“那我告诉你吧，你本是有一颗仁义之心，本是想要将众生从死亡与病痛的苦难中拯救出来，可你无能为力，所以你加入太上神宗，专研医术，以实现自己的梦想...”秦枫淡淡说道。
这句话坠地，那中年男子的脸色瞬间凝固了起来。
他沉默了半响，才沙哑道：“真...真的吗...我有这么想吗？”
“当然！”
秦枫淡道：“否则，你们为何要相助太上神宗去追寻那个所谓的上神仙国？你们所做的这一切，不就是为了大千域的未来着想？不就是为了这世间的一切生灵着想？”
四面八方的人闻声，全部沉浸了下来，不少人脸上浮现着一丝笑容，眼里也流露出了一抹欣慰。
然而就在这时，秦枫突然发出一记好似惊雷般的声音。
“可是...你们错了！”
这一嗓子，让所有人都头皮发麻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
中年男子面部顿时扭曲起来，人怒气冲冲道：“你这是否定了我们所做的一切？”
“对！你们错了，太上神宗也错了！你们不过是一群被神宗之主利用的可怜虫！”
这回的秦枫是毫不客气，人径直喝喊，面部也显得尤为狰狞：“真正的上神仙国，绝不是用那些无辜之人的性命换来的！他们做错了什么？他们只是想要活命，所以才拜入太上神宗！可你们呢？你们却把他们全部抓进禁药房，把他们生生投入炉火之中！这，难道不是错的吗？”
“这是必要的牺牲！为了大义，必须要牺牲小我！”中年男子及许多神宗弟子咆哮道。
“那么所谓的大义，是什么？”秦枫再度怒吼质问。
所有人一颤，不知如何回答。
却见秦枫面无表情道：“所谓的大义！其实就是你们的神宗之主！我且问你们，这上神仙国真的建立了！谁是主人？受益之人是谁？是那些无辜的人吗？是那些处于底层的武者吗？是那些大千域的百姓吗？不，不是，他们已经被你们投入炉火中炼制成了丹药！他们早就被你们杀尽！只有那些神宗的上位者们，才会真正的享受到你们为他们打造的上神仙国！这个上神仙国是在皑皑白骨上建立而成的，你们告诉我，难道这...就是你们所希望的？这，就是所谓的上神仙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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