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是，你避孕用的药。”反复着，不断逼退朝歌最后的心防。
百里晨眼底的她，脚步凌乱，踉跄着退后。
还是被他揭穿了，乱了阵脚么？
“朝歌！我是看错你了么？”他攥紧那颗药丸，“你问我还是不是百里晨，我倒是要问问你，还是不是朝歌？”
还是不是我喜欢的朝歌。
那个纯粹的欢笑，眼底只有晨的少女！去哪了？
他心口不免苦笑，“你要江山，我可以给你，你要什么？我都可以给你。但是你却要残忍的扼杀我们的孩子？”
“朝歌，我现在严重怀疑，你是爱我的么？”
其实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，也不是无踪迹可寻的，毕竟有平日里日积月累的矛盾。
因为一颗药丸的导火线，开始全盘崩溃。
原本查到蛛丝马迹证明，国师府的朝家和前朝皇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。
他不敢再查下去，因为害怕一旦现实浮出水面。
他没有勇气面对心爱的女人。
从恩爱的枕边人，变成灭族的仇人，这样的天和地的转变，让他如何接受？
就这样，月下的他有癫狂，俊颜痴痴笑出了泪痕。
朝歌读懂了他疯癫脸庞之后的深意。
那是惧怕——
爱有多深，就会有多深的恐慌。
“对不起，这颗药是我的。”想比他失去的理智，朝歌显然淡定的多。
“孩子，确实不适合要——”从她粉唇蹦出的句子，是那般的刺骨，薄凉如雪。
她从至始至终，都没有回答，他那句，“你是爱我的么？”
避而不谈，爱或不爱。
但是眼神上的坚定，若是有心之人看过去，就会明了。
她比谁都认真。
朝歌在心底苦笑，在关键时刻，她真得不擅长说什么海誓山盟。
这颗药是国师老爹给我的！
这孩子，现在不适合要，就怕有了，也会成为国师老爹的眼中钉肉中刺吧？
所以，这些日子，朝歌一直忙着怎么布局，忙着应付国师老爹。
可能间接的疏忽了这几位亲爱夫君的情绪。
其实，她比谁都害怕，失去他们。
雨夹冰片，越下越大，渐渐覆盖了她的视线，模糊得摸不清他的轮廓。
她有心慌，伸出的手指，禁不住的颤抖。
想去触碰他，然而被他别扭的躲开。
因为上面两句她的回答，已经伤透了他的心。
“如果不爱我，就别碰我——”这是他掉头走之前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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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水打湿了眼眶，已经分不清是泪还是雨。
朝歌只知道，她所谓的坚持，在他离开的一霎那，仿佛失了所有坚持的勇气。
双膝跪地，埋头痛哭起来。
有多久没有尝试痛苦流涕的滋味了？
她以为都要忘了哭的滋味了。暗暗告诉自己，仅此一次！
拳头握紧，抓住泥草，不知不觉已经捏成了一团，小钰儿尾随在后，想要上前去扶皇女。
这么大的雨雪，女皇还跪在泥地里。这——这不是自个儿给自个儿找罪受么？
只听，又是满血复活的一句，“放心，我不会再流眼泪。”
“就算流血也不会流泪是么？”这话出自身后的黑衣女子，只见她双手环胸，好似看戏。
对于淋在冰雨里的朝歌，哪有一丝怜悯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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