编导坚决摇头：“不会的，之前陈老师你就说过这个情况了，所以我们在检测时，一共在那个青铜簋不同的部位上取样十处，检测结果却全都是假的。”
“好吧。”陈羽点点头，双眼眯了起来：“看样子，只能是被卖家调包了！嗯？不对，如果是买家东西到手后，把真品藏起来，再仿造一……”
说到一半，陈羽自己就收住了话头，觉得第二种可能性很小。
因为那青铜簋是昨晚节目播出后，才连夜卖出去的，买家要是仿假，这么短时间哪来得及？
编导沉吟说：“我觉得，被卖家调包的可能比较大。可这东西很难查证，要是卖家把真品藏起来了，想找到证据非常困难。另外，我们已经报警了，请两地警方帮忙调查，但出结果的希望很小。”
末了，还安慰陈羽：“陈老师你也别太放在心上，就是这事传出去后，看内定会影响你的声誉。虽然我们已经联系卖家和买家，并叮嘱警方，在这事调查出结果前线不要公布于众，但难保他们会不会守约。”
“所以，我希望陈老师你做好心理准备，别太在意那些流言蜚语。而且，就算事情穿杨开，我们也会用节目组的声誉坚决为你做背书的。”
“谢谢。”陈羽诚恳道谢。
节目组能做出这样的保证，已经非常仁至义尽了，人家可是把整个节目的信誉，都跟他绑在一起了！而他一共也才参加了三期节目！这就相当于一个新员工陷入纠纷，老板却没把新员工炒掉而是坚决支持，这样的情义可是很难得的！
只是即便有编导的安慰，出了这种破事，陈羽的心情却实在轻松不起来。
毛乙铭等人和高一曼也一起安抚他，同样效果寥寥，陈羽只是不想给他们添麻烦，才强颜欢笑，装作没在意。
到底是谁在搞鬼？
一整天，陈羽都在思索这个问题。
唯一值得松口气的是，消息到晚上也还没走漏，看来那卖家和买家还算守约。
晚上，陈羽给师父叶余功打了个电话，将事情告知，然后问他这种事该怎么解决。在古玩行里叶余功经验丰富、人脉广，陈羽也只能指望他能帮到忙了。
叶余功宽慰了陈羽一番，说他会找朋友进行调查。不过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结果。
……
第二天，陈羽强打精神，开始了在益州的海选。
益州，属于巴川省，是西南几省有名的经济、文化中心，文物资源自然也是很丰富的。藏家也很多，海选现场竟然挤进了三万多人！就这，还是因为举行海选的体育馆装不下了，否则不知能有多少！
今天的藏品不光多，档次也比迪化和云州高了一大截。
才刚半个多小时，陈羽就鉴定出了三件真品，其中一件还有机会上电视。
藏友们那叫一个热情，加上陈羽名气已经打响，不少藏友在鉴定时候，还请陈羽签名合影，一个特别热情的少女，竟然还猛地趴在桌子上给陈羽“吧唧”了一下！
“呃……谢谢？”
陈羽脸红得发烫，尴尬的开了个小玩笑。
那少女笑得非常灿烂：“陈老师，刚才可是我的初吻哦！”
“这个？嗯……我的不是。”
说完，陈羽自己都想拿脑袋撞桌子——这算什么乱七八糟的对话？
好容易打发走那个热情的少女，陈羽端起杯子喝口茶，活动活动身子，掩饰尴尬。这时，旁边毛乙铭正皱着眉头在那苦苦思索什么呢，猛地看到陈羽似乎挺清闲，立刻冲他招手：“小陈，过来一下！”
陈羽急忙给面前的藏友道个歉，快步走了过去。
“这幅画我看不太准，你来帮忙看一下？”毛乙铭将手里的画轴递给了陈羽。
看不准，在古玩行里一般就是说赝品，但毛乙铭说看不准，又请陈羽看，那就是真的看不准的意思了。
“能让毛老师都拿不准的画？我看看，有什么特别之处。”
陈羽把画展开，先凭着自己的眼力看了一遍。为了锻炼自身能力，现在他鉴定东西时都这样，先靠真本事，最后再用金手指确定下。
那是一副发黄的绢本古画，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的。
画的内容，是几株墨色饱满的竹子，左上角三个大字：墨竹图。下面还有两首诗、一段描述性文字，二三十个印跋，最后的落款是：与可。
“墨竹图，与可？”
陈羽皱眉沉吟，在心中回忆与可是谁。
鉴定字画就是这样，在有落款的情况下，必须先确定好作者是谁。但古人的落款，却往往不是性命，而是字或者号！
可那么多古人，往往一个人就有好几个字和号。而且最要命的是，这些字号还非常复杂，不光有自己给自己取的字号，还有外人给你取的……
字还简单一些，号那可就麻烦了，自己取的、朋友取的、家族排行、籍贯、官职等，这些都能拿来做号，那就更麻烦了！
比如之前陈羽鉴定过的王铎书法，王铎，一个字叫觉斯，一个叫觉之，号嵩樵、十樵、石樵、痴庵道人、烟潭渔叟、兰台外史……等，一共有十几个号！而且，还因为他是孟津人，别人给他送了个“王孟津”的雅号，还有用官职的雅号……
这还是好的，起码王铎名气还算大，就算不懂，在网上也能查到资料。
但要是遇到个名气不是太大的古人，对方落的还是很少用的字号，而鉴定者学识又不够的话，那非要抓瞎不可！
陈羽小时候喜欢附庸风雅时，还想着现代人没有字号，真是可惜。但就这方面想想，还是没字号的好！
不然，每天光记朋友和同事们的字号，就够把人给累死了……
“小陈，你不会不知道与可是谁吧？”毛乙铭见陈羽发愣，笑眯眯的问。
这些天，陈羽给大家带来的震惊太多了，要是能遇到陈羽也说不出来历的东西，那可是稀罕事！所以，毛乙铭很是有兴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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