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诺缓缓睁开眼睛，映入眼帘的是灰色的天花板。
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铺在地上的床垫上，扭动了一下脖子，全身有些酸痛，这是透支的代价。
无论是灵源还是神力，都是经由肉体流动的，许诺的肉体没有经过那武宗那样的千锤百炼，能够承受下来已经不易。
当然，这次之后，他的身体会变得更强。
“爷爷，大哥哥醒了！”
周围传来小女孩惊喜的声音，许诺坐起来一看，是霍菁菁。
小丫头正从热水盆里捞出湿巾，用力拧了几下后，想要帮许诺擦擦脸。
但停顿了片刻，她将湿巾递向许诺，怯生生地说道：
“大哥哥，擦脸。”
许诺一愣，笑了笑：“谢谢。”
他想要接过，但另一只手将他按在床垫上。
许诺一愣，看着已经恢复常态、靠坐在墙边的曼陀罗。
后者瞥了他一眼，笑着对女孩说道：
“菁菁，他受伤了不好动，你帮他擦擦吧。”
霍菁菁眨了眨眼睛，“可以吗？”
许诺明白过来，轻笑点头：
“当然可以。”
女孩笑了，小心翼翼地为许诺擦去脸上的污痕。
擦完后，她开心地说道：
“姐姐，那我先出去了，你们有事情随时叫我哦！”
女孩离开后，曼陀罗轻声说道：
“这些孩子基本上没有离开过底城，即使霍老努力教导她们，但常年累月处在底城这样的环境，她们基本上都有着浓浓的自卑，认为自己和外面的人不一样。”
许诺沉默良久，开口道。
“霍老为什么不将他们带出去？以他的能力，应该能做到吧？”
霍达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：
“因为只有在这里，我才能放心进行我的研究。”
许诺看去，发现霍达居然就在不远处的一张实验桌前，手里散发着微光。
他低着头，身前是十几样材料，每一样都按照严格的分量装好，而霍达正一样一样地将其拿在手里。
霍达的异能是物质融合，而且不是单纯地杂糅在一起，而是微观层面的融合。
他一个人，就顶得上一个高精尖的材料实验室。
“而且，也只有在这里，这些孩子才不会受到迫害，也不会沦为天启联盟的武器。”
许诺沉默不语。
他想说找太昊协会帮忙，但想到裁决者以及协会近些年对觉醒者的态度，话语顿时凝在了喉咙。
霍达手里的微光消失，一枚呈现规则状态的十八面体结晶出现在他的手中。
“叶小姐，你要的东西做好了，拿去吧。”
曼陀罗起身，拿起桌上的盒子，将结晶装在了盒子里。
“霍老，多谢了。”
霍达摆摆手，看向许诺：
“我在外面等你，感觉好一点了后，就上来吧。”
许诺心里一动，显然，他们完成了委托，霍达打算支付报酬。
他想要站起来，但身体一阵酸痛。
“你透支了，光靠自己，短时间可没办法恢复过来。”1
许诺一愣，看了曼陀罗一眼：
“暴怒？”
曼陀罗没有说话，只是靠坐在墙边，从兜里找出一支药剂，丢给许诺。
“口服活力药剂，快速恢复身体活力用的。”
看到许诺有些犹豫的表情，曼陀罗脸色一冷：
“信得过就喝，信不过就丢掉。”
许诺想了想，拧开药剂盖子，一口喝掉。
看到他喝下去，曼陀罗的脸色明显柔和了许多。
“牧羊人真的死了吗？”
“死了，我保证。”
许诺其实也没太多低气，但是当时，在自己释放小丑并且下达命令后，它出现在自己身边，并且将牧羊人必死无疑的信息直接传达进自己的脑海。
许诺看着天花板，心想：“那家伙，到底是怎么干掉牧羊人的？”
曼陀罗看着许诺，心想：“这家伙，到底是怎么干掉死神诡谲的？”
她嘴唇微动，但没有开口询问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，贸然窥探，可能会引发敌意。
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，喝下去之后不久，许诺就感觉到身体开始恢复了。
“无论你是掘墓人组织的曼陀罗，还是狩孽会中的暴怒，我都要谢谢你。”许诺诚挚地说道：“上次提醒我的，也是你吧？”
曼陀罗的手段和寻常超凡者非常不同，她貌似更会利用科技。
在这个时代能肆无忌惮的利用手机给自己传递讯息，而不怕被阿尔法追查到，在许诺认识的人当中，就只有曼陀罗比较符合了。
“是。”
曼陀罗大大方方地承认了。
“当看到新人出现在狩孽会，我就知道是你。狩孽会的成员中，我唯一知道现实身份的人就是傲慢，并且还在他身上留下了定位器。”
“定位器？”许诺一愣：“我身上也有？”
“嗯，因为我得知道你找周韬做什么，所以在你身上留下了定位器。”
提到周韬，许诺顿时眉头一皱：
“是你杀了周韬？”
曼陀罗摇摇头：“不。”
“我知道周韬死于毒药，但显然，要么是他自己服毒，要么，就是在我们遇到他之前，毒药就已经进入他体内了。”
“别忘记，周韬当时遭遇群体诡谲，本来就是很巧合的一件事。”
曼陀罗没有说出自己当时碰到另外一人，如果那家伙真是自己想的那人，现在就不该让许诺知道。
一切都只是推测而言，但或许，这也是那人在远处观望的原因吧。
许诺对曼陀罗的说法没有太过追究，周韬当时说过什么，自己都还记得，应该也套不出什么东西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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