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施洪申，你是不是耍我？”万兴汗恶狠狠地喝道。
“耍你？万总，这莫须有的罪名，可不能扣在我脑袋上啊，我什么时候耍你了？”
“秦阳呢？”
万兴汗直接了当地问道，一双眼睛像是猎鹰搜索食物一眼，紧紧地盯着，片刻不移，满是犀利和杀戮。
施洪申面无表情，但是倒茶的动作停止了，他放下茶壶，苦涩一笑，抬起头，直视着万兴汗的眼睛。
半晌，吐出两个字。
“死了。”
“真的？”万兴汗丝毫没有犹豫，立即反问。
“没必要骗你。”施洪申又拿起了茶壶，将杯子剩下的空间填满。
“再说，谁敢骗你兴汗集团的万总啊，您在岽溱市，可是只手遮天的，半个城市都是您老的。”
万兴汗冷笑一声，面带骄傲。
“知道就好，看来你还没有忘记我到底是谁，我想你应该也没忘，你老婆孩子还在我的手上，如果你胆敢糊弄我，可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“放心，我不会拿她们的性命开玩笑。”施洪申说这句话的时候，显得有些紧张，手指微微地颤抖着。
“所以，昨晚为什么不让我的人跟进来？”万兴汗直言问道。
“理由，我想你的小弟应该跟你说了，如果你不相信的话，我也没有办法。”施洪申双手一摊。
“你一个领导，连监控都没办法删？你这话我可不信。”
“呵呵，万总，那突然被掐断的那部分，你拿什么来补？突然少了一段，不是更加让人怀疑吗？我这是防微杜渐，以绝后患。”
“施领导，你说话还真是一套一套的。”
万兴汗一时之间，没办法反驳这套说辞。施洪申说得也对，平白无故地少了一段录像，谁都会怀疑，若是顺藤摸瓜地找到自己，可就得不偿失了。
他咽了咽口水，转移了话题。
“那秦阳呢？总得证明你的话吧？”
“他已经死了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
万兴汗一次又一次的逼问，他着实有些招架不住了，一直处在被动盘问的局面，让他的心理防线一次次地遭到冲击。
即使再牢固再厚重的墙，都会被摧毁，又何况是在家人被绑架的情形之下。
好几次，施洪申的心中都有些动摇，干脆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给万兴汗，兴许对方还能对自己和田玲、圆圆网开一面，让他们离开岽溱市。
然而，脑海中秦阳的叮嘱不断地提醒着他，万兴汗不是个善茬，即使答应过的事也可能会反悔，千万不能相信。
所以，他立即调整了呼吸，不能再被这样攻击，必须要反客为主。
果不其然，万兴汗立马收起了刚才凶神恶煞的面孔，笑了起来。
“施领导，别动怒啊，我这人，在商界混迹久了，生性多疑，你知道的，无奸不商嘛，那些个做生意的，一个个精的跟猴儿似的，一心想从我的身上吸血，我可不能不提防着他们，不然的话，我这偌大的集团，怎么能够生存得下去？所以施领导，你可千万别动怒，我并不是在针对你。”
他笑着解释，将刚才的咄咄逼人变成了他性格的一部分，倒也是能够成立，倘若施洪申依旧大发雷霆，可就是后者的不对了。
“万总，还请注意你的语气。”施洪申冷冷道。
“是啊是啊，也请施领导注意自己的脾气。”万兴汗笑着点点头，阴阳怪气地说道。
施洪申知道，这又是万兴汗有意无意地在威胁他，老婆孩子可不能忘记。
万兴汗耸了耸肩，站起身来，冲施洪申点了点头。
“万总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施洪申一头雾水，万兴汗这是要走？这么简单？
万兴汗没说话，冲门口努了努嘴。
“我可不会猜哑谜。”
“施领导，你说秦阳死了，我总要看到尸首吧？走吧，带我去关秦阳的地方看看。”
“秦阳不在那里。”
万兴汗果然没有这么容易就放过自己，施洪申并没有起身，依然坐在椅子上，沏茶喝茶。
“不在？施领导这么不愿意带我去，是不是那里藏着什么秘密啊？”
“呵，我能有什么秘密？你要我做的事儿我可都是照做了，你什么时候放了我老婆孩子？”
“不急不急，待我确定秦阳已经死了之后。”万兴汗阴笑着，踱步起来，“但是现在施领导的表现，让我有些怀疑，这秦阳是不是真的死了，若是看不到真凭实据，我可不会放了她们。”
“你到底要我跟你说几遍？秦阳已经死了！死得透透的了！”施洪申一听万兴汗不会放人，又焦躁起来，指着对方的鼻子，怒吼连连。
“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，这点道理，施领导不会不明白吧？”万兴汗丝毫没有被对方影响，依然淡定自如。
施洪申不再说话，咬牙切齿地瞪着万兴汗，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，青筋暴起，微微颤抖。
半晌，他才慢慢地吐出几个字。
“好，我带你去。”
他不得不服软，万兴汗拿住了他的命脉，即使自己的性命他都可以不要，但是老婆孩子，他一定得保住。
施洪申垂头丧气地站起身来，长叹一声，愤愤地从抽屉里拿出钥匙，步履沉重。
“施领导，快点吧，蜗牛都比你爬的快。”
施洪申没回应，低着头，快步朝前走去，万兴汗和他的司机就跟在身后，紧紧跟随，生怕前者耍什么花招。
不一会儿，三人来到了拘留室。
“之前秦阳就关在这里面。”施洪申避开万兴汗的目光，面无表情地说，“我也是在这里动的手。”
万兴汗似乎并没有兴趣了解，而是催促道：“开门。”
咣当当。
施洪申把门打开了。
万兴汗和司机二人身子一闪，鱼贯而入。
拘留室里，散发着浓重的腥臭味，似乎洒满了整间屋子，令人作呕，地面上，是暗红到近乎发黑的颜色，集中在房间一隅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万兴汗问道。
“应该是……”司机蹲下身子，在地板上摸了摸，放到鼻子下一嗅。
“血！”
万兴汗的脸色有些难看，朝四周扫视了一圈，在铁床上，发现了一件极为熟悉的东西。
秦阳的衣服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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