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皇帝忽然觉得一阵毛骨悚然, 蛇行的触感在屁股那里也没有停止，一直沿着脊背蜿蜒着往上爬, 爬到头顶才停下来。一路的毛发似乎都跟着这种蛇行感站起身向她致敬。
她讪笑着想把腿抽出来, 没想到刚刚只有一丝丝的麻痒因为摩擦而再度放大，她想笑又笑不出来, 讷讷地说：“丞相……可……可以……”
安晴云手上稍稍用力, 顶着她的屁股把她按回了原处，喉音又温柔又缓慢，轻轻地说：“陛下, 求你恩准。”
这话说得小皇帝一个激灵，这辈子她还没见过丞相的头在自己腰旁边说话，生怕丞相除了跪以外还有什么出格的举动，赶紧说：“恩准了，恩准了, 手谕都给你写好了, 快去给大家放假，然后把谢迁给我抓回来！”
安晴云这会儿长跪起来, 手还搭在刘行雨腿上，笑道：“谢陛下隆恩，臣必不辱使命。”
这会儿丞相的头又在她胸前了, 不知为何, 胸前小小的突起现在正突着, 自顾自地顶在了丞相的下巴上, 随着两人间每一个位置的微小改动而被刺激得更突了。
她很担心安晴云也忽然扑到她胸前撒个娇什么的表示高兴, 虽然平日里她老这么对丞相，理论上说大家在身体上你来我往的很正常而且公平，然而她粗粗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太对，那就最好还是不要发生的好。
并不是小气，嗯，对。刘行雨心想，是丞相的太大而我的太小，她来趴我是什么意思？嘲笑我吗？不行的，不准的！
这放假的通知跑的比别的通知都快，没几天，大家都喜气洋洋地放起了假，在一片赞叹着“陛下圣明”的声音中，大多数官员离开了这座因为承载着过多勾心斗角，而显得有些乌烟瘴气的城市，携着家眷，往自己那些在风景名胜附近置办的各种别业去了。
然而御史台和门下省就没这么幸运了，有许多人甚至在临出家门的时候被信使拦下，临时取消了出游计划。多数人都愁眉苦脸，只有宋一可站在尚书台前，一声令下，手下的御史鱼贯而入，几乎是看到什么搬走什么，御史台后面不大的院子里搭起一个临时的棚子，御史们全部投入其中，翻找着可能的证据。
在光明正大敞着的陈旧案卷里找出蛛丝马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，就好像人身在日常生活里，难以注意到生活中一直存在却不合理的事一样，好在御史台早已有所准备，很快，空旷的场地上就搭起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架子绳子，每一个绳结上都拴着一张纸，另有数名小吏在旁边奋笔誊抄。风吹得书册哗啦哗啦地响，因为太冷，周围不得不围上了粗布幔帐，然后在中间点起了火盆取暖。
宋一可穿梭在四条线中间，一连看了五天，终于小有点成果，中间丞相也来看了好几次，给小皇帝汇报时，小皇帝乐得在书房里蹦来蹦去。
“快给我干掉谢迁！”她握着小拳头说，“你说她当初老老实实被我关不就好了？要是她不表现得这么激动，又是抗旨又是派人抗旨，谁会没事干去查她，谁又会发现她真的干了这么多坏事？”
丞相十分受教地点点头，说：“陛下说得对。”
“那什么时候能有结果啊？明天假就放完了。”
一个这么长的假期不用早起上朝，小皇帝也过着睡醒了吃饭，吃了饭背背书，背饿了又吃饭，吃饱了睡觉的生活，小小胖了一圈，摸起来更软糯了。
安晴云笑着说：“宋大人说今晚就能有结果了，我再去御史台看看。御史们不眠不休地加了那么久的班，现在约莫也是强弩之末了，我以陛下的名义去探望一下，想来十分合适。陛下觉得如何？”
小皇帝捧着脸说：“啊--我也好想和你去啊。”
安晴云便笑道：“外面那么冷，陛下还是好好在屋里呆着吧。”
小皇帝不信邪，气势汹汹掀开幔帐，往外一站，立刻就缩回了房间里最远的角落，双手伸到炉火前，望着安晴云说：“那丞相快去快回，朕等你的好消息。”
安晴云离开此处，花了一阵子才到御史台，御史台前来来去去净是闲杂人等，地上也一片狼藉，她生出一些不祥的预感，叫左右快步去问，带回来的答案让人瞠目结舌。
“御史台今天走水了。”
这还了得！安晴云丢下一众跟班，进了御史台，远远看见宋一可脸色沉郁，快步走过去问：“宋大人，有什么损失吗？”
宋一可阴着脸道：“我简直是阴沟里翻船！我本想着大家辛苦了五天，就把家里的厨子叫来了。食堂不是空着吗？就叫大家过去吃饭。”
不止宋一可，每个御史都面色沉郁，有人在搬东西，有人在扫地，有人在收拾细软零碎。昨天来的时候，这里还井井有条宛如机器，今天就惨不忍睹了。
安晴云问：“怎么没留两个人值班？”
宋一可咬牙切齿，“我当然留了人，可不知道对方如此丧心病狂！”
“怎么？”安晴云一边问，一边观察着往来的闲杂人等，忽地盯住一个人看了一阵子，问：“咦？刑部的人？难道？”
宋一可叹了口气，“两个值班的御史，并两个守卫，都叫人杀了。对方杀人放火一气呵成，真是专业得不能更专业了。”他又叹了口气，“东西烧得只剩这么点了，这么点还因为泼了水泼了沙子弄得乱七八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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