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才不稀罕进去。”金妮对着空空的门板做起了鬼脸,然后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空虚。
一楼,罗恩和双胞胎正在打牌,大人们边聊天边等唐克斯下楼,珀西的房间里传来琅琅书声,赫敏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策划着下一次复仇,金妮站在走廊里,觉得空荡荡的。
她不知道为什么,突然对一切事情失去了兴趣,觉得没意思,连澡也不想洗,蹭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她把手放在门把上,想到今晚要和妹妹睡一间屋子,心情又别扭几分。
慢悠悠地推开房门,走进房间。里面没开灯,窗帘紧闭,从走廊漏进来的微光,也被金妮的影子遮去了大半,她摸到墙上的感应器点亮了灯,看见妹妹正半躺在靠窗的那张床上。
水蓝儿扭过头,一动不动地看着金妮,看得她心里发毛。
金妮不想让气氛太冷清,努力想了想话题。
“怎么这么早就躺下了……你的鸟呢?”说完之后,她觉得这个话题太失败了。
“外边。”
“哦。”
简洁的对话总是很难进行下去,金妮带着一种自讨没趣的感觉倒在床上,拿过背包,打算找本漫画看看,却发现整好的行李被翻得乱七八糟。
“随便问问,有人动过这个包吗?”
“我。”
金妮没料到会得到这么直白的回答,她甚至没想过妹妹会有回答。
我是应该生气呢?还是应该装没听见?生硬的气氛使金妮判断力降到谷底。
“把东西还给我。”水蓝儿皱着眉头站了起来。
“等一下,你翻了我的书包,还叫我还给你?还什么?”
“别装傻了,地下室的那些银币。我翻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,都找不到它们。我敢肯定我最后把它们放在了地下室,咱们家很少有人下去,但那时候珀西说看到你从下面出来。是不是在你这里?告诉你,他们对你一点用都没有,把他们还给我,我可以给你同样数量的加隆。”
金妮努力回忆,只记得干过烧毁魔杖和偷日记这两件不太厚道的事。
“别装傻了。”水蓝儿差一点爆发,她赶紧克制住自己,在金妮对面坐下,努力做到心平气和“金妮,把银币还给我,我们都会轻松很多。”
水蓝儿的言词好像一根火柴,点燃了金妮头顶的一根火捻,火星噼噼啪啪的燃烧,瞬间让她心里的一颗炮竹爆炸了。
支票的事就算了,冰冻的事也算了,过去十二年的一切一切都算了,可这个银币是个什么鬼东西!
金妮狠狠一掌拍在横隔两人中间的桌子上,平生第一次用七十分贝以上的声音跟妹妹说话。
“看我的口型,我•不•知•道!”
说完她紧紧裹紧被子里,愤怒地瞪着墙壁,瞪着上面那些因为潮湿而留下的古怪图案。
房间里安静极了,听不见一点呼吸声。
金妮感到身后的水蓝儿盯着自己的后背,表面上一言不发,心里的齿轮却转的疯狂。
过了很久很久,她听见妹妹站起身来,走到自己枕头边,放下了什么东西。
“我带了礼物,希望你喜欢。”
金妮假装自己是一具雕塑,缩在被子里,动也懒得动,她听见妹妹叹了口气,躺回床上。
“金妮,你不知道那些银币意味着什么……不过算了,反正也是失败的作品,没用的冒牌货……我最近常常想起我们小时候的事,还记得吗?你嘲笑过我的名字。”
她发出轻轻的笑声,尖细的像条钢丝,穿过了金妮的脊背。
“尽管笑好了,很快,我会有个新的名字。”她熄灭房间里的灯光,拉开窗帘,让夏末的月光照在脸上,“新的名字,亲爱的姐姐。”
金妮咬住嘴唇,努力不去理睬这番话,一个劲地研究墙上的水痕,想给这些古怪的图形编些小故事。
这个裂痕,像一个小孩的脸,她叫缇雅,这个黑斑是她爸爸,那个小坑是她妈妈。缇雅是独生女,漂亮又聪明,那边那些划痕就是她在六岁以前读过的书。十二岁时,缇雅接到一封信,就是那块墙皮,梅森家族的族长写来的,说缇雅其实是梅森家的继承人,因为梅森家当时生了双胞胎,为了避免将来的争斗,才不得不送走一个。但是缇雅的姐姐失踪了,所以请缇雅出任继承人。在此之前,她必须经过一次考验,独自翻越龙之雪山,就是那个小鼓包。她来到半山腰,一头龙截住了她……
金妮把手指按在墙上,扮演恶龙,在缇雅和恶龙的战斗中进入了梦乡。
但她的奇幻之旅没有结束,延续到了梦中。
金妮的意识跃过一片混沌,走进一个不知名的时空。
她渐渐意识到,这就是白天在对角巷的吵嚷声中迷失的那些记忆的碎片。
她看到一头咆哮的斯芬克斯,暴怒的利爪,充血的眼睛,疯狂地扑抓,它在挣扎,但无济于事,好像被什么力量锁住,吸住,精力一点一点流失,倒在了地上,慢慢消失不见了。
她又看到一个女人模糊的身影,在黑夜里逃窜,好像身后有种巨大的恐怖在围捕她。女人回手射出无数咒语,却丝毫无法阻挡紧跟其后的猎手,她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。
女人倒下了,一只孩子的手伸向她,画面一片模糊,当能够再次看清楚的时候,女人不见了,视野里只剩下一只小手,掌心上竟然躺着几枚似曾相识的银币……
金妮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,抱着被子瑟缩在黑暗里。
我看见的是什么?是猕猴桃的记忆还是一场噩梦?
她慢慢回过头,隔着桌子看见妹妹在睡梦里微笑。
那是模糊的,遥远的,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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