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景林动了动耳朵,亲自跑去看了惠云观送来的饭食,直接不客气地当着观中道姑的面掀翻。“什么东西也是人吃的?”
观中道姑碍于苏景林的身份,忍着没说话。顺天府的人暗自叫好。也有饿了一下午的觉得苏景林小题大做。不过很快苏家下人送来了新鲜滚烫的鱼皮馄饨和饭食。
“忙了一天,大家多少用点。”苏景林客客气气地请所有人吃饭。
刚刚还抱怨的官差们立即口风一转,对苏景林赞不绝口。
苏景林又邀请梁鸢。
林子峥看见梁鸢的眼睛一亮,欣然接受了苏景林的馈赠,并回报以夏晴做的腌菜,气得直磨牙。
“为什么要接受苏景林的食物?”
梁鸢吃着热乎地馄饨,听到林子峥的质问一时愕然。
这是……吃醋了?
梁鸢仔细去看林子峥,见他气鼓鼓地瞪着香气四溢地馄饨便有些好笑。
“朋友之间,吃碗馄钝有什么?何况我已经回礼了。”
林子峥也觉得自己生气得莫名其妙。
可他就是不愿意看到梁鸢和苏景林有说有笑的。
梁鸢从食盒里取出一包香酥鸭递过去,“要是不想吃馄饨,就吃这个吧。糟得很烂,连骨头都酥香。”
这是单独给自己准备的?
林子峥那一点点小不舒服瞬间被一包香酥鸭抹平了。打开封纸,被辣油沁得酥烂的鸭肉就着观里重新送来的大白馒头。热乎乎的馒头就着香酥鸭,林子峥一口气吃了四个。
再喝一壶烫酒,舒服地都要飘起来。
吃完了饭,大家就都去歇息了。
惠云观里给准备的地方不算大,林子峥只能和吴章树挤在一间房里。好在炭盆足够,并不觉得冷。
梁鸢烫了脚,躺在床上却总想起上一世在惠云观的日子。
以往遗忘的记忆一个劲儿冒出来。翻来覆去到深夜才睡着。
但没多久,就被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吵醒。
梁鸢一个翻身坐起来,瑞雪也战战兢兢地起来点了灯。
“姑娘,这是怎么了?”
“树欲静而风不止。怕是观里又出事了。”梁鸢撑着手臂起身。瑞雪急忙拿了衣服给她披上。
院子里已经有人声灯影。
林子峥立在梁鸢房间的廊下,大声道:“阿鸢,没事的。你穿得厚些,夜里的风太大,别着急出来。”
浑厚低沉的声音似在耳边响起。梁鸢觉得心里安稳了些,细细穿戴整齐才和瑞雪出了门。
林子峥披着大氅,手拿宝剑,眉头深深地皱着。
“吴大人已经过去了。应该是西边的房舍传来的声音。”
院门开着,梁鸢看到不远处苏家居住的房舍也亮起灯。
雪依旧下个不停,原本融化了些的积雪被新雪覆盖,已经到了小腿肚子那么深。
没多久吴章树就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积雪回来,脸色凝重。
“灵澈死了。”
他道。
灵澈是玉净师太的大弟子,也是率先投靠玉真师太的人。
午后的时候她也曾作为讯问者来接受盘问,不过并未有什么可疑地地方。
现在她人躺在雪地上。
热乎乎地鲜血融化了她身下的雪。
依旧是刀伤,小腹部被捅了十几刀。
她仰面倒在地上,大大的眼睛瞪着,面上尽是吃惊的神色。
最令人触目惊心的,却是在她身畔,用血淋在雪中的“二”字。
狰狞、新鲜,梁鸢甚至可以想象凶手当时的表情。
愤怒。
苏景林也撑着伞走过来,被拦在不远处,不能靠近。“又死一个?”他满脸惊讶。看着地上新鲜热乎地尸体便觉得难安。知道有命案是一回事,亲眼见到却是另一回事了。血腥味在雪中极其的明显,苏景林强行压住胸口烦闷,只觉得大雪透着刺骨寒风吹透皮肉,一直窜到骨缝里。他将伞丢给身后两股战战的小厮,一言不发地看着尸体。
吴章树也觉得冷。
他见惯命案,很清楚这样的案子,或许只是个开端。
“验尸吧。”他对仵作打了个手势。
灵澈死在玄字舍的净房旁。
惠云观除了几大长老有单独的静室,余下弟子都住在西侧房舍里,依着辈分分为“天地玄黄”四处院落。
灵澈住的玄字舍共有二十三人,现在正惶恐不安地挤在一处,静待吴章树的讯问。
除了一直闭关的璇玑道长,几大长老也都出现了。玉真师太面色阴沉,观中香油钱都是来自京中的贵女,这些事要是传出去,怎么还会有香客上门?
“凶手应该在玄字舍里面。”吴章树道。
梁鸢也觉得是这样。
如果作为第一个发现的灵慧没有撒谎的话。
灵澈是夜里出恭的时候被人袭击的。
但周围竟没有旁人的脚印。
这也是梁鸢心惊的地方。
灵慧被叫到了一旁的房子里,仍是不停地发着抖。
她夜里出来解手,没想到在净房边上,看见了被杀死的灵澈。她甚至都没走上前,那刺眼的血红已经让她心胆俱裂了。
一声尖叫,其他出来的人也都不敢上前。
而吴章树的人赶去的又快。
故此尸体旁的脚步保存的很完整。
只有一排脚印,比对了下,是灵澈自己的鞋印。
也就是说凶手的脚印离奇失踪了。
大雪不断,灵澈的鞋印已经被盖了一层薄薄的雪。
而玄字舍因为玉净师太的命案,往日很少上锁的院门也被锁住。周围的围墙雪地都没有旁人的脚印。
除非凶手真是踏雪无痕,否则也只能是玄字舍的二十三人。
吴章树仔细盯着灵慧,见她鞋袜干净,并没有被雪弄湿的样子。
从屋舍出来,一直都有走廊遮蔽风雪,只有后院的一点距离需要踏雪而行。
灵澈的尸体置于雪上,自然是很醒目。
“当时没有上前查看吗?”吴章树道,一般人看到有人倒于雪地,应该第一时间冲过去吧?
灵澈的身体轻轻抽搐了一下,面上没有一丝血色,苍白得好像廊外地雪一样。
“我就是害怕,就是害怕。玉净师叔的事情还没完,又有一个出事。吴大人,你们能找到凶手吗?”
吴章树眉头微皱。这样说似乎也说得过去。
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,观中刚刚发生一起命案,碰到这种场景当然是下意识地躲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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