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徽刚快快地走了几步,忽听太子在身后好像反应了过来似的叫道:“你,是哪个宫里的?”此时不跑,还待何时?她更是拿出了运动会上跑二百米决赛的速度,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高低不平的砖路飞奔了起来。
胤礽在后面挠了挠头,一脸的不明白:刚才见到李德全,他也是一惊一诈的,跑得飞快;现在又遇到一个不像宫女的宫女,竟然比他跑得还快?!今儿到底是怎么了,大家都赶着去投胎么?
玉徽前脚刚逃出一个宫门,后面就听到又有人喊她,不过这次是个女的在喊她。她忍不住回头看是哪位美女,却发现竟然是老早以前的熟人——和宫女子琰一起进宫的双燕!她不是应该在那位年中必崩的皇贵妃佟佳氏宫里么?
玉徽站在原地,看着双燕满面笑容地走了过来。那次穿越过来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她的笑容,后来带小胤禛去佟妃娘娘殿里请安的时候也见过几次,她也总是友爱地跟她说笑。然而如今,她依然是双燕,而她却已不是子琰;她依然笑厣如花,她却因为那些子令人云里雾里的愁事在这宫里跟没头苍蝇似的乱跑……
“如果我没认错的话,你应该是梁大学士的孙女梁玉徽姑娘吧?”双燕向她福了福,问道。
玉徽回了礼,冲她点了点头。
“听说今儿你进宫了,我先是去了四阿哥那里寻你,可是那边的人说你已经跑出来了。我这不前脚赶后脚追的,才出了□□,就看到一个既不像宫女,也不像格格的女孩在跑,想想在这皇宫里敢跑的女孩,大概也只有你一个了。”
“啊?”玉徽的头上冒出了无数问号来。难道她在这宫廷里还挺出名?
双燕一看她那一脸不明白的表情,“噗哧”笑了出来:“早在佟妃娘娘那里听四阿哥学你,今儿一见果然是不同于其他人呢。”
果然还是胤禛那个大嘴巴!真不知道他都跟他母妃讲过她什么八卦。
“姐姐来是为了找我?”玉徽突然想到刚才她说是来寻她来着。
“是的,今儿听四阿哥身边的小六子说你进宫来了,佟妃娘娘要你过去见见。”双燕连忙收起了笑脸,给玉徽传话。
简直是晴天响闷雷!她果然还是太招摇了,连病泱泱的佟妃娘娘都注意到她了。玉徽摆出了一副“能不能不去”的表情,可是双燕却视而不见,而是拉起她的手就往翊坤宫的方向走去。
玉徽跟着双燕再一次不情愿地走进了翊坤宫。这里摆设依旧,只不过上次那种弥漫在屋子里淡淡的薰香味,已经被一种浓重的中药味给取代了。待双燕进了西阁回复了,才领她进去。此时的皇贵妃佟佳氏正歪在一个偌大的暗红色金丝绣花棉垫上,脸色苍白,脸颊有些浮肿,眼中的光彩已经大不如以前,可是头发却还是梳得精致的一丝不苟。
“民女给皇贵妃请安。”玉徽给她行了个蹲安,却不忍再多看她一眼。佟佳氏床脚有一柱薰香正袅袅升烟,彷佛那是死神正从她体内抽走的生命一般。
“你平身吧,抬头来让本宫看看。”虽是在病中,佟佳氏的声音依然透着清亮。
玉徽抬头迎上她的双眼,却见那双眼中闪过了一丝迟疑,最后变成了满满的惊异。从她那微张的双唇和瞪大的眼睛来看,她似乎是看到了一个从未想到会再见到的人。
“天意啊,天意啊……”佟佳氏喃喃地自言自语道。接着,她清了清嗓子,柔声问玉徽:“你今年多大了?”
“回娘娘的话,民女今年一十一了。”
“听说皇上赏你了一块随时可以进宫的玉牌,是么?”
玉徽内心暗笑:这宫廷里的“包打听”还真多。说不定皇上也够可怜的,一举一动都已经被监视着了。
“是。”说着,她把玉牌从腰间解下来,双手承给佟佳氏。
佟佳氏接过玉牌,细细地反复看了几遍,愕笑道:“果然是它……”
玉徽不太明白她在自言自语什么,但是察觉出她应该也是知情人之一。
“娘娘认识这块玉牌么?”玉徽轻声问道。
“怎么会不认得……”那佟佳氏的眼神已然飘过了玉牌,似乎陷入了无尽的回忆。
玉徽见她良久没有开口,心里有点发急,便伸手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。佟佳氏好似一下子回过神来似的,直直地看着玉徽,把玉牌递给了她。
“皇上是怎么跟你说的?”
“皇上只是说要民女能够拿着玉牌随时进宫,跟他拉拉家常。娘娘,您知道这块玉牌的来历么?”
佟佳氏叹了口气,仰面望向屋顶:“皇上都没对你说什么,我又怎么好说什么。这会子我累了,让双燕带你出去吧。”
玉徽再次想暴走。这皇宫里的人说话都喜欢说一半,专门把人的好奇心撩拨到最高,然后突然闭嘴,任你是悬在半空或是跌落谷底全然不顾。
守在门边的双燕几乎是把非常不情愿离开的玉徽拉出了门外,待把她送出翊坤宫,才折转回来。
“双燕,你跑一趟尚书房,让四阿哥下了学来我这里一趟……”
“是。”
佟佳氏慢慢平躺下来,望着脚头薰香升起的烟雾,喃喃道:“是你,是你又回来了么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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