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珂回到王家,一头栽倒在王老夫人怀里,哭的肝肠气断。在丫鬟的诉说中,王老夫人终于知道了原由。小丫鬟自然添油加醋,把江笙说的分外粗鄙粗俗无理,说什么她们等了半个时辰,还说什么江笙傲慢无礼,自己在屋里睡着,让珂姑娘在院子里站着等等等等。
王老夫人听着丫鬟的讲述,听着王珂的哭声,火冒三丈。这么多年,她在王家说一不二,就是到了太后面前那面子也是大得很,放眼京城,谁敢不买她的帐。江家一个丧母的小丫头,竟然敢这样对待她的宝贝孙女,反天了。
王夫人抚摸着王珂的头发,心疼的不得了。
“珂儿不哭,凡事有祖母呢,祖母给你做主。来人,来人。”
随着王老夫人的传唤,进来几个人,王安平的三个儿媳妇鱼贯而入。王珂是王安平小儿子的女儿。
王三夫人见王珂哭的梨花带雨,分外心疼。
“珂儿这是怎么了,怎么出门一趟成了这样?谁欺负你了,告诉娘。”
“告诉你,告诉你顶用?你连珂儿出门去了哪里都不知道,怎么帮她?你也是当娘的人,不要动不动往娘家跑,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,娘家的事,少管。多用点心在你男人和孩子们身上。”
王老夫人劈头盖脸把王三夫人训斥一顿,三夫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,赶紧站起来双手垂下站好。二夫人和大夫人仿若没有看见似的,显见三夫人挨骂已经成了家常便饭。
“老大家的,让人去打听打听,这个江家到底是什么底细?江笙是什么人。”
大夫人应下,出去安排人。二夫人是王老夫人的亲侄女,轻声劝老夫人,劝王珂,王珂才抽抽噎噎止住了悲伤。
三夫人木头人似的听了半天,总算知道王珂为什么哭了,三夫人不置可否地皱皱眉,这丫头怎么做出这样没脸的事?她怎么能去找江家姑娘?这不是,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?
王三夫人和王三郎是青梅竹马,当年王老夫人为王三郎选的是别家的女儿,奈何王三郎死活非要娶王三夫人。王老夫人溺爱小儿子,只好应了,但是对这个三夫人,从来没有好言好语。王珂出生后不久,王老夫人直接把王珂抱在自己院里养,如今王珂十五岁,跟王老夫人亲,和三夫人倒是生疏的很。
王珂这样上门去找江笙,三夫人觉得不对。她也听说了九殿下当街救美,还拉了江家姑娘的手。京城传出九殿下有洁癖,从不让女人近身,他身边伺候的人不是小太监就是嬷嬷。九殿下能当街拉江家姑娘的手,显见九殿下是喜欢江姑娘的。
公公虽然在皇上那里请婚,婆婆也带着王珂去见了太后,可是现在皇上和太后都没有赐婚,王珂就这样大张旗鼓的去江家,未免太高调。万一皇上不赐婚,那王珂怎么办?
可是这些话王三夫人是万万不能说的,婆婆一直看她不顺眼,她要是再有反对意见,婆婆定然会罚她去佛堂。
想想这十几年过的日子,三夫人神情萧索,多少柔情蜜意,都被消磨在这一天一天的刁难和琐碎中。
王老夫人又拉着王珂的手,好言好语劝说,并承诺明日就递牌子进宫请见太后,王珂才完全止住了眼泪。
到晚间,关于江家的一切资料,详详细细摆在王老夫人面前。王老夫人看到江家的资料,冷笑两声。然后对自己的管事夏妈妈说道。
“一个不入流的小门户,竟然也敢挑衅我堂堂相爷家,不自量力。你看看,这个江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,趁早打发了,也省的以后闹出什么事儿来。像这种女孩子,能把自己家闹腾成这样,将来嫁了人,也不会消停。”
夏妈妈看了几页纸,笑着说。
“就这样的家,王狗媳妇出面就成。罢了,罢了,敢欺负咱们珂姑娘,那也是太不把咱们家放在眼里了,老奴亲自去会会,为咱们珂姑娘出这口气。”
老夫人点点头。
“去吧,办事利落点。”
夏妈妈笑着行礼退出,出了王家后,回了自己家。夏妈妈可是王老夫人最得用的老人,她的家也有几个下人。
夏妈妈在屋里盘算该从哪里出手,她的下人李婆子见主家在想事,有心凑上去。夏妈妈倒也没有隐瞒,说了王珂受江笙欺辱的事,李婆子不假思索地出主意。
“这事其实好办,那个江笙是丧母长女,须知这样的家里,谁最恨她?姨娘呗,主子说了江家的刘姨娘也生有一子一女,咱们可以从刘姨娘处下手。像江家刘姨娘这种人,有子有女最想要的是什么?就是扶正啊?让自己的儿女成为嫡出。江笙厉害,那是因为他们江家二房没有个当家夫人,如果刘姨娘扶了正,江笙就厉害不起来了。”
夏妈妈点点头,大宅门里这些事多着呢。两个人嘀咕了半天,李婆子自告奋勇去接触刘姨娘,夏妈妈留在家中等消息。
天察黑,李婆子回来,一脸喜色。
“主子,成了。”
李婆子眉飞色舞地讲了她和刘姨娘见面后的谈话,并将刘姨娘的话一字不差回禀给夏妈妈,夏妈妈很高兴。刘姨娘这样的人想上墙,好,她就给刘姨娘准备个通天梯。
当听到李婆子说,江笙的舅母表兄曾经打了江家的外甥董斌时,夏妈妈眼里放光。
“哎,其实我也是个善心人,依照老夫人的意思,这个江三姑娘是活不了了,可是听你这么一说,我又可怜起她来,想当年我也是早早的死了老子娘,罢了罢了,我就做一回善事吧。明日你再去找刘姨娘,她要是能促成董家那位和江三姑娘的婚事,我保她心想事成。”
李婆子颠颠地答应,夏妈妈又在李婆子耳边嘀咕几句,李婆子频频点头。
翌日一早,李婆子按照夏妈妈的吩咐,再次去接触刘姨娘,这回,李婆子手里还拿着夏妈妈给她的一个药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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