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老夫人一大早就进宫。
太后这天有些咳嗽,刚刚用完了药。赵靖伺候太后用了药,又哄着太后在院子里走了两圈,才扶着太后进屋。
“我说我没事,你非要传太医,那药苦死了。”
“良药苦口,皇祖母不喝药怎么行?我看了药方,都是些怯痰止咳的,喝上五副药就好了。祖母可不能偷懒,我会天天来盯着您喝药。”
“天天来?你不出去玩了?你出去玩吧,有春草盯着呢。”
赵靖摇头。
“皇祖母,我还不知道您,春草姑姑还不是凡事都听您的,我才不信呢。”
春草姑姑笑笑。
“九爷太不相信老奴了。”
“切,姑姑可别说这话,上回祖母不舒服,太医说不能吃蜜饯,因为蜜饯太甜腻,我这边把所有的蜜饯都收了,姑姑你做了什么?还不是你从别处拿了蜜饯。你们俩,联起手来哄我。这回,我不信了。这药也就五副药,我见天来,喝完了让太医再瞧瞧,若是不行,还得继续喝。”
太后叫苦不迭,和春草使眼色,春草也和太后使眼色,赵靖假装没看见两人使眼色。坐在太后的脚边,削梨,这是外藩进贡过来的香梨,太医说用点梨化痰止咳。
王老夫人就在这时候进了慈仁宫。
王老夫人看到赵靖很不讲究地坐在太后的脚踏上削梨,不由地眯了眯眼。
“臣妇给太后娘娘请安,给九殿下请安。”
太后摆摆手,指了指下首的椅子。
“快坐,今天怎么有空进宫了?早说让你时常进宫和我拉拉闲话,你啊,就不放心你那一大家子。这么大年纪了,就不能放手不管,儿孙自有儿孙福,看看哀家,哀家就什么也不操心。”
“您操的心还少?”
赵靖斜斜瞥了太后一眼,太后嗓子一痒,又咳嗽几下,赵靖急忙端来水,伺候太后喝了两口。
“皇祖母和王老夫人先聊着,孙儿把梨弄成汁,您不想吃梨,喝点梨汁也行。”
“哎,去吧去吧。”
赵靖又看着春草。
“不许给皇祖母蜜饯,记住了?”
春草笑着点头,太后催促赵靖赶紧走。看着赵靖走出正屋,太后才松了一口气。
“这小魔星可算是走了。”
太后转头对王老夫人叫苦。
“你是不知道小九,我就是咳嗽了两声,他就着急忙慌的把太医找来给我开了一顿的药,还整天盯着我喝药,苦死了,我想吃点蜜饯还不行,管的哀家死死的。春草,快去,快去弄点蜜饯,哀家这嘴里还是苦的不行。”
王老夫人把太后和赵靖的互动看在眼里,主意更加坚定。
“太后真是好福气,九殿下这是心疼您呢,有九殿下管着,太后娘娘您定然能长命百岁。”
太后摆摆手。
“哀家也不想那长命百岁,哀家只要看着小九成家,给哀家生个重孙子,哀家死了也高兴。”
王老夫人陪着笑。
“娘娘说的什么话,九殿下成亲后,还得您看管着呢。”
太后偷偷吃了一块蜜饯,赶紧摆手让春草把蜜饯重新藏起来,生怕被赵靖发现。
太后和王老夫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唠嗑,东家长西家短,王老夫人说的大多是朝中太后熟悉的人家的儿女婚事,太后笑眯眯地听着,时不时地插一言。
话题终于转到了王珂身上。王老夫人有意无意地把王珂和赵靖合起来说,太后却不接茬,巧妙地岔开了。有那么几次,王老夫人就差问太后什么时候给赵靖和王珂赐婚,但终究是不敢这么直白地问。
王老夫人出宫上了王家的马车,疲惫地靠在软枕上,这一趟进宫,毫无收获。过年的时候太后明明说喜欢王珂,有命妇把王珂和赵靖说成金童玉女,太后欢喜的不行。可是这会儿怎么又变了,一点口风没有。
王老夫人揣测,一定是有人已经捷足先登。否则,太后不会这样敷衍。算算,和九殿下有关的,也就是一个迪雅公主,还有九殿下当街拉着的江三姑娘。
如果照相爷推测的,九殿下是皇上选定的储君,那九殿下肯定不会去北戎,这个迪雅公主就是把北戎拱手相让,也成不了。
不是迪雅公主,那就是江三姑娘了。而能让太后犹豫敷衍的,除了皇上就是九殿下,对,一定是九殿下在太后面前扇了风,才导致太后敷衍她。
一个小小五品官家的丧母长女,还想和她堂堂相爷家的孙女相提并论,哼,等着。
王老夫人不知道,迪雅公主昨日确实进宫见太后,迪雅公主说话和王老夫人不一样,迪雅公主很直接地说,请太后娘娘赐婚,她想嫁给赵靖,让赵靖做北戎的王夫,并承诺北戎下一任王就是她和赵靖的孩子。
太后当然没有赐婚,这可是她最心疼的孙子的婚事,她是慎重了又慎重,加上还有玄慈大师的话,小九的婚事可是关系他生死的大事,马虎不得。再说了,迪雅公主就是把一个北戎给出来又如何,番邦,她看不上。如果小九去了北戎,她还能见着?所以,太后虽没有明说,但话里的意思已经拒绝了迪雅公主。
王老夫人回到府中,夏妈妈早已经等着。伺候王老夫人去除了诰命衣服和头饰,又伺候王老夫人洗漱一番吃了点东西,才小心翼翼问王老夫人进宫的事。
王老夫人沉着脸,什么也没有说,反过来问夏妈妈江家的事办的如何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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