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。”我迅速改口,“我的意思是……太快了,我没有准备。”
“快?”傅令姜漂亮的眉毛拧起来,“我算是看出来了,如果不逼你一下,你永远都会认为太快,而如果要给你做足了心理准备的时间,怕是过了一万年你也未必会准备好,所以……你还是跟着我的进度走吧。”
“你这是不讲道理。”我低声说,因为怕怒气值太高声音扬起来造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场面,“你明知道——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傅令姜走过来,抬手扶住我的肩膀,弯下身来目光与我平齐,“我只知道我一直在等,如果我不主动一下,你永远也不会向前迈哪怕半步,相反……你会越来越退却,你是在逃避。”
“你这是在逼迫。”我向后退一点,但是傅令姜紧跟着也向前逼近。
“我对你够有耐心的了。”傅令姜咬了一下牙,“如果我是在逼迫,如果我态度稍微强硬一点,你以为你还能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?”
“你别这样说话……”我有些怂,“怪吓人的。”
傅令姜闻言眨了眨眼,“所以你该知道我现在的态度已经够温柔了吧?”
“回去也不是不可以……”我斟酌着词句,“有个画展,就在这几天,等看完画展再回去吧。”
傅令姜一脸审视的看着我,末了点了点头,“可以,不过……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“不用……”我还没有说完,但在看到傅令姜的眼神之后剩下的半句话就飞快的咽了回去,然后我妥协了似的点了点头,“也好。”
傅令姜见目的达成,和我并肩走出去,在经过那位负责人身边的时候还朝他飞了个眼神。
然而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,画展当天借着人群的掩护和他分开,然后假借外出采风的名义随便告诉他一个地名,把他支走,自己则留在这里,偌大一个城市,如果有心想藏……还是能藏得住的。
总之我并不想这么快就变成所谓的……已婚妇女,即便那个将要和我共度一生的人是傅令姜。
这个计划一直在我的脑海中酝酿,而为了计划得以顺利实施,我对傅令姜说回去这件事先不要和家里打招呼,最好是突然而至,营造出一种惊喜。
傅令姜同意了,但他看着我的眼神似笑非笑,总像是已经洞悉了什么。
我尽量使自己表现得和平常没有什么差别,照例是忙碌于工作室相关的事宜,对于要回东城一趟的事情绝口不提,傅令姜仍旧陪在我身边,每到空闲下来的时候都会状似不经意的开口,“不交接一下工作?”
我说不急,这边的事情差不多也快要忙完了,这里不像是什么大公司,没必要提前交接那么久,再说……我理直气壮的表示现在时间还早,让他不要时时提醒我。
傅令姜不置可否,之后果然没再提这一茬,几天之后我和他一起去看了画展,傅令姜在进门前忽然问我:“准备好了吗?”
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,“还要准备什么?”
傅令姜说,“没什么。”
一段没头没脑的对话,我没再理会,一心想着等下要怎么和他在画廊内走散。
我对于画作并没有什么别的感觉,只觉得都是自己看不懂也理解不到其中奥义的画,但傅令姜似乎看的很认真,我故意落后他一点,在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又装作认真的研究墙壁上的画的模样,然后再装作不经意间偏过头去看他。
傅令姜走回来,也跟着我一起看那副画,画上只有几处线条,他轻声说:“你是在算这些线条的长度吗?”
“只是觉得这幅画很有意思。”我信口胡诌,又推了他一把,“你去看你的,不用顾着我的进度,来这里就是看画嘛……”
傅令姜笑了一下,然后走开一点,我在心里计算着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,在一处拐角的地方我故意停留了一会儿,果然就看到傅令姜又折回来,见我一脸纠结的看着面前那副画,他又笑了一声,然后默默走开。
也不知道是哪里好笑了,我无暇猜测那笑容背后的含义,只慢慢的顺着往前走,然后约摸着时机差不多了,迅速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,步伐逐渐加快,在我踏出大门的那一刻,我长舒了一口气,又在下一刻将剩下的半口气哽在喉间。
傅令姜站在门外看着我笑,见我出来,他拾级而上,看着我说,“这么巧,你也出来透气吗?”
“不巧。”我知道这个计划已经失败了,当下整个气场垮下来,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我开门见山。
“看你的反应。”傅令姜没动,他看着我,像是在追忆从前,“这种感觉太熟悉了,如果我没有什么行动才算是不正常。”
“到底是什么反应?”我不解的问他。
“当初我们订婚的时候你也是这样,表面上看不出什么,心里却时时刻刻都在想着鬼点子,就等着找到机会就先跑出去,不过如亦啊……”傅令姜叹了口气,“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呢?”
我讪讪地笑,“你如果不这么快就逼着我做决定,我也不至于……”
“你少来。”傅令姜忽然拉着我走下去,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辆车等在那里,他将我塞进后座,自己也跟着坐进来,然后他对前方的人吩咐了一声,“去机场。”
“你这是绑架——”我终于开始着急。
“那就当做是绑架好了。”傅令姜语气平静,“你在这边的事情我已经替你打好了招呼,有人会代替你安排好这边的一切,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你不在的话这边的运转问题,我派过来的人一定是有这个能力的。”
“你虽然能把我带回去,但是后续要怎么做还是需要我来做决定。”我扭头看着他,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有些晃眼,我垂了眼眸,目光放在他的袖口,“你关不住我。”
“那就试试。”傅令姜淡淡的答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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